第18章

阮甜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了。

好像她說的這兩句話是故意去刺激反諷沈赦曾經的所作所為似的。

其實,她並不想這樣。

阮甜喜歡他的時候,是真的喜歡,不要臉不要皮,滿腔赤忱的愛意都可以奉獻給他。

同樣的,死心放下之後,也就半點聯系都不想再有。

阮甜擡起眼眸朝他看去,男人的五官無疑是出挑的,鼻梁高挺,眉眼精致,微微抿起的唇瓣,讓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森冷。

秦遇說的沒錯,她這個人就是不撞南墻不回頭,撞疼了也不會哭,非得把自己弄得頭破血流才知道疼。

她就是死腦筋的喜歡了沈赦很多年。

阮甜說:“隨你怎麽處置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沈赦沉默了幾秒,緩緩移動腳步,將路給讓開。

過了一會兒,沈母走到他身邊,看著自己的兒子,問道:“你和她都聊了些什麽?”

沈赦喉嚨發緊,“沒什麽。”

沈母也算了解兒子,知道他打小就心高氣傲,萬事都不會回頭。

她拍了拍沈赦的肩膀,“先回家吧。”頓了頓,她又道:“從你上初中起,我和你父親就從來沒有幹涉過你的任何選擇,既然都是你自己選的,那就不要後悔。”

沈母對阮甜這個兒媳婦,談不上喜歡,也不會刁難。

結婚的時候,就猜出這兩人不會長久。

阮甜那時眼裏滿是羞澀和憧憬,視線跟黏在沈赦身上一樣。

反觀她兒子呢?冷著臉,沒表情,也看不出有多高興。

沈赦回家之後,進了樓上的臥室,從抽屜裏找出阮甜幾乎從來沒戴過的戒指和項鏈,的確是他買的,隨手就讓人包了起來,再讓秘書送到阮甜的手裏。

他甚至都不知道,戒指不合尺碼。

保姆敲了敲門,問道:“少爺,要準備夜宵嗎?”

沈赦在周家沒吃多少,他說道:“煮碗清淡的粥。”

保姆應了聲好。

沈赦覺得頭很疼,他閉著眼在床上躺了會兒,睜眼醒來還是很不舒服。

一種難言的暴躁,在胸腔內亂竄。

沈赦自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學的最好的禮儀,從小就是同學裏的模範,他內斂謙和,為人處世也很周到,不過骨子裏的心高氣傲也是沒法改變的。

他想起來今天阮甜說的那句話。

確實,阮甜送給他的所有東西,最後的歸宿都在垃圾桶裏。

他把她當成一個笑話,帶著偏見對待她。

從來就真的沒把阮甜當成是他的妻子。

起初僅僅是從周小喬的口中得知,她這個姐姐是個不識大體粗魯庸俗的人。

後來高二的春季運動會,阮甜一口氣報了三個項目,他和秦遇還一起去看了她的拔河比賽。

纖細的少女穿著校服,胸前貼著號碼牌,她呆呆站在第一個,手握著麻繩,等到哨聲起,她很盡全力往後拖拽,沒多久,就贏了比賽。

阮甜還在扔鉛球比賽拿了第一名,跑三千米還打破了學校的記錄。

沈赦當時沒覺得她有多厲害,只有一個印象——粗魯。

他和其他人一樣,也只當是阮甜命好,從一個村女飛上枝頭成了鳳凰。

他不知道阮甜在那十幾年裏,過的是什麽日子。他也忘記了,她本來就該是周家的女兒。

第二天上班時,劉秘書覺得自家老板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表情冷酷,還把幾位同事給罵了一頓。

沈赦開完會,丟了鋼筆,往後靠了靠,眉心籠罩著一股子黑氣,他冷聲道:“去查一下阮甜,我要她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資料。”

劉秘書反復確認,“是夫人嗎?”

沈赦擡眸看了他一眼。

劉秘書連忙改口,“是阮小姐嗎?”

沈赦回道:“嗯。”

劉秘書專業素養極高,“好的。”

他還是不解,都離婚一段時間了,怎麽忽然要他去查阮甜呢?而且據他所知,總裁和阮小姐離婚時並未發生財產糾紛。

很和諧的就離了婚。

劉秘書覺著老板應當厭惡極了阮小姐,不然也做不出讓她凈身出戶這麽狠的事。

——

阮甜把車還給江離離的那天,把她勇敢懟了周母的事跡用誇張化的手法告訴了她。

江離離當即就怒摔車鑰匙,“你媽有病吧?周小喬是人你就不是人了?”

她氣的手發抖,“她之前還讓你給周小喬獻血,她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阮甜心想。

她差點都把獻血的事給忘了。

那針戳進皮膚裏,真的很疼。

苦情劇女主都沒有她苦情。

江離離冷靜下來之後,問道:“不過你這回怎麽敢和她翻臉了?”

阮甜剝了個橘子塞進嘴裏,一口咬下去都是甘甜汁水,她邊說:“我逆反了。”

“我他媽又不是個包子。”

她和江離離正說著話,手機叮的一聲,銀行的短信送到了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