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頁)

她整個人都涼了,屏住呼吸。

裏頭傳過來的卻是小孩子的哭鬧,咿咿呀呀聽不明白,或許是柏知遠的某個小侄子無意間按了他的手機不過半響,那邊自動掛了。

陳迦南長舒一口氣。

沈適在短短的數秒內看清她的臉色變了又變,忽的不耐煩起來,掏出火機點了根煙,然後將她的手機扔過去,眸子黑沉。

“下車。”他聲音冷硬。

陳迦南怔了一下,又瞬間清明,上下牙齒咬著舌尖“嘁”了一聲給他聽,接著推開車門下來,雨淋在臉上一片涼意。

沈適再擡眼,她已經坐了的士走了。

他仰躺在座椅上,不知所謂的忽然被她給氣笑了。三十幾年頭一回被一女孩氣成這樣,要是被江坤那幾個孫子知道非得笑掉大牙。

回去酒店已電閃雷鳴,沈適直接去淋浴。

水從頭頂流過男人的脖頸寬肩,沿著脊背順勢而流往下鉆去,臉頰上已經躺滿了水滴,沈適抹了把臉,只覺得下身燥熱異常,有些後悔沒在車上把她要了。

強迫上的床,他不喜歡。

洗完澡沈適裹上浴巾燃了支煙夾在指間,想起陳迦南推諉別扭的樣子,猛吸了一口煙,吸了一口又將煙掐滅,給李秘書打了個電話。

“改簽到明天下午。”他說。

那一晚他沒睡好,陳迦南也是。

她回去外婆還沒睡下,一個人坐在客廳看瑯琊榜,一邊咬著梨子一邊對正在玄關拖鞋的陳迦南說“你說世上怎麽會有梅長蘇這樣的人呢。”

陳迦南看了一眼電視,笑了一下。

“笑什麽。”外婆說,“他固執起來那性子和你有的一拼。”說著問她,“煙買了嗎”

陳迦南走上前恭敬的遞上煙。

“為了給您買煙我都快把自己斷送了。”她苦笑完伸出手,“給錢。”

外婆朝著她的手掌打了一下,陳迦南躲開笑了,有氣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只覺得全身都疲憊不堪,大腦也一片混沌。

外婆將煙藏在兜裏,睨了她一眼道“逛乏了”

她“嗯”了一聲“打仗去了。”

“贏了輸了”

陳迦南默了片刻說“好像贏了一點。”

“剛才梅長蘇也贏了一場。”外婆說著拍了拍她的腿,“大晚上胡說八道的洗澡睡覺去。”

外婆總是最能溫暖她的人,笑起來像那個老藝術家張少華。那天晚上她是和外婆一起睡的,入睡前她說外婆講個故事吧。

“偽裝者還是瑯琊榜”外婆道,“選一個。”

陳迦南“睡了。”

醒來的時候外頭還下著雨,外婆已經不在床上。她揉著眼睛打了哈欠從床上爬起來看雨,被窩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柏知遠聲音清涼“還沒起”

陳迦南一時有些語塞,幹幹笑著叫了聲柏老師。

“昨晚小外甥不小心按的。”柏知遠道,“沒打擾到你吧”

陳迦南當時差點嚇死“沒。”

“那就好。”柏知遠像通知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樣的語氣,“收拾一下,我馬上到你家門口。”

陳迦南“”

她還沒說話柏知遠便掛了,陳迦南在床上把他那話想了一想,蹭的就爬起來往院子裏跑,喊著外婆牙膏呢,廚房裏傳出一聲吼“自己找去。”

好不容易收拾的能見人,她跑到門口去看。

巷口站著一個人,他打著一把黑色的傘,一手拎著一個盒子,筆直的立在那兒,像一棵樹,雨落下來,巍峨不動。

柏知遠也看見了她,陳迦南從雨裏跑過去。

等她跑近,柏知遠將傘傾斜了一下讓她鉆進來,笑著說總算有點年輕人的樣子,又低眸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

陳迦南同樣低頭,才想起未換下睡衣。

“柏老師。”她不好意思笑笑,“您怎麽來這了故人”

柏知遠點頭道“每年總會來一兩次。”

“要不進去坐坐”她這回說的真情實意,“我外婆剛做好飯。”

柏知遠將手裏的盒子給她。

“給你外婆的一點心意,坐坐就算了。”他說,“有這時間你不如多去看看書練練琴,你可就要研三了,還有的硬仗要打。”

陳迦南疑問“您是說找工作”

柏知遠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雨水滴答滴答打在傘上,遠遠看去那兩個人比這場雨還應景極了。沈適坐在車裏,不動聲色的瞧著巷口雨下那一對人,目光驟然變冷。

“開車。”他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