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4頁)

她重生那會兒就一直很後悔上一世大半的時間都在自怨自艾,因此從未好好孝順一直都很維護自己的太後與皇後。如今她重活一世,便當真把自己當做是太後與皇後面前的孩子一樣,妥帖細心。

這樣的用心自然會被太後與皇後看在眼裏,太後對唐菀便越發喜愛,還勸她不要總是在宮裏服侍長輩,有時間的話,可以和鳳弈一同出去遊玩兒。

年輕的孩子總是拘束在宮裏怪叫太後心裏不忍心。

唐菀卻並不是一個喜歡遊玩的性子。

她的性子安靜,也更喜歡跟長輩們在一起,哪怕只是聽長輩們說一說曾經的舊事也覺得格外有趣。

鳳弈也總是陪著她。

他如今還在養傷,因為皇帝深受身體虛弱的苦楚,便十分支持鳳弈好好地將傷勢給養好,因此也不催促他盡快入朝,不過是時常叫鳳弈一同去東宮一同將朝中的事說一說,一同商討罷了。

自然,皇帝與太子商討的時候沒有二皇子鳳樟的份兒,唐菀就覺得鳳樟越發焦慮了,時不時地就往太後的跟前來。太後哪怕對他再冷淡,鳳樟依舊在太後的面前裝作看不出這份冷淡。他曾經少年意氣飛揚,身上充滿了得意的少年皇子的春風得意,可是如今,他卻越發沉穩了下來,少了許多的跳脫。

因他如今越發沉穩,唐菀還聽了有時會給太後請安的景王誇獎過他。

太後聽過幾次,覺得煩了,便連景王都懶得見了。

因太後從不幫鳳樟在皇帝的面前說話誇獎他,也不提羅嬪什麽時候從冷宮裏放出來,鳳樟自然也忍不住在心裏多想了幾分。這一天,當唐菀從太後的宮裏出來,準備去見總是跟南安侯膩歪的大公主的時候,在禦花園裏就被臉色有些焦慮的鳳樟攔住。

看見他年輕俊俏的臉上已經多了許多思慮與疲憊,整個人仿佛被沉重的東西壓得透不過氣,唐菀並不覺得同情他,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皺眉要走。

“……王嫂。”鳳樟快步走到唐菀的面前,深深一禮。

他沒有叫她二妹妹,也沒有叫她菀菀,顯然已經學透了皇家的規矩,叫人挑不出錯兒。

唐菀便皺了皺眉。

她沒有說話,然而鳳樟卻已經擡頭,看著唐菀就算是微微蹙眉卻依舊美麗的臉,他的眼神恍惚了片刻,腦海裏不由想到了唐萱的美麗。然而下一刻,美麗的臉化作了猙獰的紅腫,叫鳳樟的眼裏閃過一抹不自在。

他卻不敢露出什麽,只對唐菀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我聽說阿逸中了解元,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他。如今……阿逸怕是恨極了我,我與他舊年的情分怕是也都完了。”打從拋棄唐菀的那一天鳳樟就知道,唐逸只怕恨毒了他,他與唐逸之間是沒有可能重修舊好。

不過當初聽說唐逸中了解元,被太康駙馬親自指點,鳳樟的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兒。

大概是嫉妒,也或者是對於自己運氣不好的自怨自艾。

明明他才是最出色的那一個,身為皇子,才學出色,小小年紀就有了功名,人又健康俊俏。

瘸了腿的李穆做了廣陵侯,如今在朝中做事還有太子的體貼關照,儼然成了朝中新貴,叫人不能忽視。

哪怕他瘸了腿,可是有皇帝與太子的照拂,誰會在意他是不是個瘸子?

朝中人大多趨炎附勢,只會越發地與廣陵侯交好。

而唐逸不過是個侯府庶子,出身卑賤,卻得到了他都求而不得的太康駙馬的照看教導,小小年紀高中解元轟動京都,一時成了京都豪門世家教育自家不成器子弟時口中的少年才俊,同樣萬分風光。

太康駙馬那麽清貴的人,對唐逸這麽一個庶子十分喜愛,還允許唐逸上門拜訪,教導他學問。可是鳳樟曾經在朝中對太康駙馬示好,太康駙馬卻十分冷淡,雖然笑容溫煦優雅,可是眼底卻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叫鳳樟如鯁在喉。

他不明白,他並不遜色於李穆與唐逸,可是為何無論是皇帝太子,還是太康大長公主夫妻,喜愛的都不是他。

他才是,才是皇帝日後的希望啊。

“你嫉妒我二哥哥的話,就不必勉強說什麽虛偽的客套。”唐菀見鳳樟的臉微微扭曲,便臉色冷淡地說道,“我二哥哥沒有時間恨極了你。他如今忙著讀書科舉呢。至於你……二皇子,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覺得世人的喜怒哀樂都圍著你轉。其實你做了什麽,做過什麽,也沒有被人放在眼裏。”

唐逸又不是二皇子府上的女人,還恨極了他……唐菀不由臉色怪怪地看著鳳樟誠實地說道,“二哥哥之所以對你敬而遠之,不是所謂恨極了你,而是知道你人品不好,不屑與你這小人為伍罷了。”

這話仿佛一巴掌抽在了鳳樟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