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頁)

胡三哥之所以底氣這麽足,是因為胡二哥就說過,這個事不能這麽認栽了。

胡三哥一下就明白了胡二哥的意思,本來只是一塊表的事兒,不管是文家還是胡二哥,都假裝不知道這個事。

然後呢,學校的老師們也不會以為胡二哥真的拿了表。

但是,現在要是胡二哥向別人承認,自己沒和文青談過對象。

那不就變相的告訴別人,胡二哥自己拿了文青的一塊進口石英表,好幾百塊錢的東西呢。

別人聽了會怎麽說,一定會誇你一句:

不要臉。

現在學校的師生們,都知道了這個事,胡二哥即使再不要臉,也不能把自己臉擡起來讓人打呀。

胡三哥拿起桌子上的鎖頭,對教務主任說,

“咱們姓胡的是鄉下人,不懂你們城裏人的那些道道,但是文青是黑夜扒我二哥窗戶,被我妹發現了,才陪了塊表的。還有啊,是文青在和我二哥談對象的時候,又拿了別人送的訂親禮。”

胡三哥就差一口唾沫唾在教務主任臉上了,斜著眼看著教務主任。

“這種事要是在咱村裏頭,這種下賤貨,早就扔豬圈了。不要臉的下賤玩藝兒,還有臉敢和我們這種要臉的人談條件,我呸。”

胡三哥才不管教務主任面如死灰的臉色,這會兒最沒臉的可是這個公正的教務主任。

胡三哥猜這個教務主任大概是拿了人家的好處,可是卻不知道這東西也有燙手的時候。

胡三哥把教務主任半推半拉,拽出了門。從外面把門上了鎖,還和教務主任告了別,給人感覺還挺有禮貌的。

“我二哥這個事,真要是這麽認了,那不就是咱村裏頭煽了騾子,孬種了。只要是長那玩意兒的男人,就不能這麽幹。”

胡三哥大搖大擺地走了,走起路來還是有些晃,那天崴了腳,傷上加傷,沒那麽快恢復到以前。

胡三哥這次崴的厲害了,但是也沒真傷到根上,十天半個月就能和原先一樣了。

胡三哥離開鎮中學沒多久,就在路上碰到了個人。

胡家村的劉春花,胡三哥訂的娃娃親。

不過現在的劉春花,走路也擡頭了,看著胡三哥也敢笑了。

劉春花現在是一個人,走到胡三哥跟前,笑的挺開心的。

“飛飛,我馬上就要是一名工人了。”

工人最光榮,我勞動我光榮。

胡三哥擡眼皮看了看劉春花,覺得她現在挺好。

“工人挺好,挺適合你的。”

胡三哥說完正要擡腿走人,卻被劉春花給叫住了。

“飛飛,你腳咋的了?”

胡三哥擡了下腳,輕甩了一下,還是疼,只能嘆了口氣。

“不咋地,崴了一下,還是那只腳。”

劉春花伸手想扶一下胡三哥來著,又把手收了回來。

“飛飛,你、你要小心啊。”

胡三哥還有事,就和劉春花隨便說了兩句。

胡三哥都走出老長一截子了,劉春花還站在原地發愣。

劉春花要在鎮上當工人的消息,就跟長了小翅膀,一下就傳遍了整個胡家村。

胡家村裏的劉春花親媽,人稱菊花媽,見人就誇自家的春花。

以前劉春花看見別人都不太敢說話,現在不僅敢擡頭了,還總是帶著笑。

這個年代的人能穿件好衣裳不容易,劉春花居然穿了件新褂子。

可是在整個胡家村,對這件事唯一不喜的,就是胡四媳婦。

胡四媳婦站在自家門口,看著不遠處大樹上扯閑篇兒大小媳婦,沒忍住就“啐”了一口。

正在大樹下閑扯著這事的,就數王大娘了,一只手扶在樹幹上,一臉不懷好意地笑,看著胡四家的大門位置。

“我呸,還以為他們家有多了不起呢,看吧,用不了多久,劉家肯定得和他們掰。”

其他人沒有一個人出口附和的,雖然他們這會兒說話,胡四媳婦也聽不見。

但是胡四媳婦的眼睛就跟那春樹上的柳刀,一刀一刀滑過她們每個人的身上。

在胡家村,沒有人不怕胡四媳婦的。

也就心酸嘴酸的王大娘,有事兒沒事兒在背後叨叨幾句,只要不是和胡四媳婦發生正面的打罵,王大娘一般都有膽兒。

不過王大娘說了一圈嘲笑胡四家的話,也沒個人應對她兩句。

還是村裏的假老好人,柳五嬸上前扯了王大娘兩下。

一向喜歡裝模作樣的柳五嬸,拉著王大娘往旁邊扯,邊扯邊說。

看樣子柳五嬸像是為王大娘著想,實際上說話聲音不低呐。

“嘖,你咋這麽不懂事呢,誰不知道那胡四媳婦,手裏可攥著咱全村每家人的秘密呢。”

柳五嬸兒說這話的時候,同時還向左右看了看。

其實這柳五嬸不是在看有沒有人,而是看有多少人在豎著耳朵聽她嚼舌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