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頁)

胡四媳婦說,村裏頭幾個幹部,包括胡大伯,都集中在胡爺爺家開會呢。

胡幽本來沒啥興趣,沒想到胡小弟拉著胡幽的手就跑。

等到了胡大伯家,並不是走大門進院子,而是繞到了後面,在一堵帶窗戶的墻底下停了下來。

胡小弟用手指了指上面的高窗戶,啥話也沒說,就蹲在了窗戶下面。

胡幽也挨著胡小弟蹲了下去,豎著耳朵聽著裏面的人說話。

正好聽到有人長長地嘆了口氣,胡幽一聽是胡大伯,也就是村長的聲音。

“唉,爹,你說這咋整,這事兒鬧的。”

胡爺爺“啵啵”地用力吸了幾口旱煙,想了想,才說,

“人捆起來了?”

胡大伯立即就說,

“捆了,連夜就捆緊實了,放在學校的倉庫裏了,有人看著。”

“嗯。”

胡爺爺又用力吸了幾口煙,眼神飄忽,慢慢地說。

“這個事還有誰知道。”

胡大伯又立即說,

“符生,他昨天第一個在那裏的,然後把那個男的連夜帶走了。唉,爹,你說這咋整啊,那男人是個罪犯哇。”

胡大伯大概一輩子都沒碰到這種事兒,偷人都偷到罪犯了,想想就害怕啊。

一村子人,都要被這對狗男女害苦了哦。

胡爺爺畢竟是經過大浪的人,沒一會兒就有了主意。

“村子裏還有誰知道這事,這才是最要緊的。”

胡爺爺的聲音特別低沉,明顯這會兒心情也挺沉重的。

“沒了,沒了。”

胡大伯連忙說著昨天的事兒。

“昨個兒我就覺得不對勁,連忙帶著幾個自己人,去了柳五媳婦家,正好看到了符生。再沒外人,沒了。”

胡爺爺點點頭,對胡大伯的反應還是挺滿意的。

“沒了就好,那這個事兒就好辦了。”

胡大伯發愁的眉頭一下就舒展了一點兒,

“爹,那咋整啊,咱胡家村一直是個清清白白的村子,外面那些村村溝溝的,哪個不羨慕哪個不眼饞。到今天這地步了,不能毀在咱手裏哇。”

“磕、磕、磕。”

胡爺爺把手裏的煙鍋子,在炕石的石頭上連磕了幾下。

胡爺爺就把目光看向了其他幾個村幹部,那幾個人都不斷地點頭,而且意見都差不多。

“我們都聽老村長的,您說的辦法,肯定是最好的。”

胡爺爺這才點點頭,不過他的眉頭也皺了下。

“唉,都是為了咱胡家村幾百年來的規矩,也是為了咱村子還沒嫁出去的閨女們,還沒娶媳婦的後生們,也為了咱自個兒能活著堂正些。就只能這麽辦了。”

胡幽聽著覺得心就往下沉,其實按照胡四媳婦說的,找個男人過日子不就好了,咋就非要偷人,還整這麽大動靜。

胡爺爺的話,幾乎是沒有商量的余地的。

“把她嫁了吧,留下來也是個禍害。要是報上去了,就是毀咱整個胡家村了。想想,就這麽一個辦法了。”

胡大伯立即就說,

“離咱這幾百裏地,有個山溝溝,那裏的老光棍應該不少,嫁是好嫁,但是人跑了可咋辦。”

胡爺爺哼了一聲,又點了一鍋子新的煙絲。

“她咋跑,她不想要命了麽。你就問問她,她是要嫁人,還是要被公開鬥一鬥,讓她選。”

現在是只要把柳五嬸兒的事兒報上去,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兩說呢。

在村子裏,就是家事,一旦捅了上去,就是大事。

胡爺爺對這種情形,是最清楚的,就告訴胡大伯。

“你告訴她,安分地嫁出去,我們胡家村還是她的娘家,她以後有困難,少吃的,還可以回村子領份糧食,要是不聽話,就只有死路一條嘍。”

胡爺爺的話一出,就是直接定了這個事了。

柳五嬸兒要嫁人了,五十多歲的年紀,在胡家村裏還被傳了一陣呢。

柳五嬸兒嫁人的速度很快,前後不到三天,人就從胡家村消失了。

而那聲半夜的狼嚎,被傳了兩天,就沒人傳了。

實在找不著是誰嚎的,把大半村的人嚇個半死,誰也不敢就隨便出來看看。

對於柳五媳婦的遭遇,胡四媳婦卻是“嗤”了一聲。

“是她自找的,找個男人過日子不好麽,非要幹這偷人的事,咱一村子大小夥還要娶媳婦呢。”

一村子的人,不能因為一個人被連累,而這樣一來,胡家村仍然是人人羨慕的好地方。

而胡幽剛從家裏出來,就又看到了符生,手裏好像提著什麽東西。

符生走到跟前時,看見胡幽擰著眉,就問她,

“你咋看見我總是一副這種表情?”

胡幽確實不想見他,就問符生,

“你咋又來了?”

符生把手裏的紙在胡幽眼前晃了晃,

“你三哥要的,說是之前的櫃子畫得不行,太大了。讓我重新又畫了個一大一小的,你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