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頁)

胡幽趕緊回屋把點心放在個小盆裏,又把一個袋子從自己炕櫃裏掏了出來。

胡幽跑了趟廚房,又找了個大海碗,回自己屋了。

“嘩棱棱”地,炒香的花生,從袋子裏滾了出來,胡幽還用力聞了一下。

有半袋子的炒花生,是前兩天胡三哥給炒了,全給胡幽裝上了。

胡幽一手端著一大海碗的炒花生,一手端著一小盆的麻餅,就上了大屋。

地上的桌子也夠大,胡幽把花生和麻餅都放在了地上的桌子上。

已經被請到炕上小桌的胡奶奶,眼睛立馬就直了。

“小寶,你咋這饞呢,那花生可是糧食喲,要榨油的。”

胡幽看著比自己還肉疼的胡奶奶,立即從大碗裏抓了一把花生,就放在了炕桌上。

“奶,吃吧,吃多了就不疼了。”

胡奶奶瞪了一眼胡幽,不過還是拿起來吃了,剝皮的速度都快趕上胡小弟了。

“奶奶。”

正想胡小弟的呢,突然聽到他大喊著沖上了炕。

胡小弟手裏還提著一串烤麻雀,一上炕,就把麻雀遞到了胡幽跟前。

“姐你吃,這個肉嫩,香。”

胡幽看了眼胡小弟,心說,我要是敢咬下這一口,咱奶的巴掌就得呼我腦袋上。

胡幽笑了笑,把那一串烤麻雀給推開了。

“小弟,姐不愛吃這個。”

胡幽也確實不愛吃,麻雀肉少不說,還吃得麻煩。

胡小弟用明亮的眼神看著胡幽,沒有從胡幽眼睛裏頭看到一絲絲的饞相,就自己吃了。

從頭至尾,都沒有問一聲胡奶奶要不要吃一口。

胡奶奶其實確實有點想吃,這種東西,真還沒吃過呢。

胡奶奶抿了下嘴,看著胡小弟說,

“亮亮,這個味道咋樣啊。”

這個麻雀不是胡小弟自己烤的,他烤的不行,是胡三哥給烤的。

雖然就灑了點鹽,但是對於胡小弟來說,那就是美味。

聽胡奶奶一問,胡小弟同時張著嘴,用力咬了一口。

胡幽都還能聽到碎骨頭的“哢嚓”聲,小麻雀的小骨頭,烤酥了嚼著吃都很香。

胡幽看著胡小弟吃得滿臉都是渣渣,趕緊就為胡小弟倒了杯水。

“小心噎著。”

胡小弟點點頭,把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

“小麻雀還有好多呢,二哥也幫著打了不少,三哥說用鹽抹了風幹,等天涼了再吃。”

現在村裏頭常年是見不著肉的,打些小肉留著過冬補充體力,或者是解饞時候吃。

麻雀能有多少肉啊,胡幽覺得這年代要過上好日子,太難了。

自己稍微好點,別人就會把你當敵人,時不時想著舉報你一下。

就像是曲明老頭兒,為了能安穩地活著,把家裏整成掉墻皮的感覺,更是一種“這房子要好好修修才能住人”哇。

可是住幾天,胡幽在曲明老頭那裏,住出點風味來。

即使這樣,曲明兒老頭也得把自己折騰到村子裏來。

“砰砰”

胡幽忽然感覺炕桌被連敲了幾下,一擡頭就看到胡奶奶憤怒的眼神。

“想啥呢,你二伯和你說話呢,咋回事哩?”

胡幽咧了下嘴,把頭轉向了地上的大桌。

根本認不出來哪個是二伯,除了胡小栓外,其他三個人長得實在太像了。

不過最邊上的一個人,卻沖著胡幽笑了笑。

“小寶,聽你二哥說,你那有幾雙舊襪子,你要是不穿,我……”

“啪。”

胡奶奶用力一拍炕桌,先是瞪了胡幽一眼,才看向了胡二伯。

“二牛,你咋能穿別人的舊襪子呢?”

胡二伯卻沒把胡奶奶的話當回事,說話還是慢悠悠的。

“媽,我們家人天天都要下地幹活,布襪子硬。春天開耕時候,地也硬,總不能那時候就光著腳吧。”

勞動量大,走路也多,布襪子磨腳磨的厲害的時候,能磨出血來。

胡二伯又說,

“媽,我聽程程說了,小寶和別人買了幾雙舊襪子,還都是棉的,穿著舒服著哩。咱天天在地裏幹活的人,穿那新的幹啥,好穿就行。”

胡二伯的話,非常實誠,胡幽聽了也點頭。

這樣的人才能過好日子,看看二伯家的三個哥哥,那黑臉堂,那健壯的胳膊,明顯是一個比一個能幹。

胡奶奶本來想再反駁幾句,可是找不到合適的詞。

最後只能哼了一聲。

胡小弟正好把手上一串麻雀吃完了,用眼睛看了看胡奶奶。

“奶,你咋和我爺說的不一樣哩。”

胡奶奶不明白胡小弟說的是啥意思,眉頭就微皺了一下。

就聽胡小弟立即就說,

“我爺說,咱胡家最能幹的就是胡二伯一家了,咱村裏所有人都能餓死,就胡二伯家子餓不死哩。”

胡幽低著頭就笑了,忽然就聽到門外院子裏頭,有人大怕地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