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勾愷:不用緊張,不是我一個人,還有邰明霄。】

葉濛沒心思再回,手機遁入安靜,沒再發出一聲異響。

臨出門前,李靳嶼就沒怎麽同她說過話,靠在墻上,沉默地抽著煙。她知道他不太高興,也顧不上收東西了,更顧不上什麽東西齊不齊的,等到了再買吧。隨手將空蕩蕩的行李箱合上,趁著最後一點的溫存時間,起身去抱他。

李靳嶼沒有回應,靠著墻,單手抄在兜裏,單手夾著煙,怕煙頭燙到她,只將手微微擡了擡,然後低頭眼神冷淡地看著她。

“我處理完事情立馬回來,我不會待太久的,可以麽?”

“我說不可以你會退機票麽?”他往她臉上噴了口煙。

“李靳嶼,你別無理取鬧哦。”

“一個月,”他忽而低頭認真地看著她,指間的星火已燃至微末,“一個月不回來,我就不等你了。”

葉濛再次抱緊他:“怎麽,你要跟我離婚?”

李靳嶼用手指掐了煙,仍是沒有回抱住她,將雙手抄進兜裏,低沉的:“嗯。”

不是對葉濛沒信心,而是他太了解那座城市,高高在上,繁燈霓虹。忘記是誰說的,北京是一個極少數當你談及夢想時,別人不會覺得你是個傻逼的地方。你甚至會被城市那些虛偽的燈光所迷惑,覺得自己就是生活的主角,在平凡的生活中期待著那些從天而降的奇遇,舍不得離開。

更何況,他無比了解勾愷,打一個巴掌給一塊糖這種把戲他最擅長。他一旦對誰有什麽執念,只會用盡一切辦法把人留在自己身邊。

臨出發之前,葉濛還是在廁所幫他弄了一次。浴室的毛玻璃上映著兩道糾纏的人影,仿佛停在樹梢間的兩只交頸相貼的鴛鴦,貼著耳,喁喁私語。氤氳的濃霧中,流水嘩嘩墜地成花,濺濕他們身上的每一寸,曖昧朦朧。

李靳嶼整個人弓著,手撐著毛玻璃面,眼神幽幽,低頭隱忍壓抑地看著她,眼神不舍。葉濛單手勾著他的脖子,緊緊擁著他,下巴墊在他的肩上,輕輕動弄,貼耳低聲問:“李靳嶼,你是不是離不開我了?”

“不知道。”他嗓子全啞。

“不知道是是還是不是?”葉濛慢悠悠地追問,逗他,“不說我松手了。”

李靳嶼手仍是撐著,將她頂在毛玻璃上。低頭把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裏,狠狠咬了一口,悶聲,“你就知道欺負我。”

葉濛心被燙了一下,仿佛要化了,笑倒在他懷裏,李靳嶼低頭重重吻住她,咬她,惱羞成怒:“動啊。”

……

飛機晚點,葉濛落地北京已經十二點,北京仍是霧蒙蒙的,跟小鎮的空氣沒法比,一下飛機,她有點沒適應過來,咳了聲,在四周人嫌棄的目光中,戴上口罩。

口罩。她又開始想李靳嶼了。這才分開幾小時,她低頭看了眼手機,安安靜靜,乖得不行。

她提著行李慢悠悠走,本想直接打車回之前的房子,誰料,在接機口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孔,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三件套,油頭粉面和勾愷一個路子。是邰明霄。

邰明霄是勾愷的發小,也是個挺有頭腦的富家小開。北京圈裏的百事通,小開圈裏的交際花,相比勾愷的精於算計,邰明霄非常爽朗大方。之前在北京,三人經常一起喝酒聊天消解事業上的苦悶。邰明霄模樣長得很帥,但就是不太高,一米七三,勾愷算上頭發和皮鞋墊勉勉強強拔到一米八,以前葉濛不覺得他倆矮,但自從跟李靳嶼在一起之後,發現這倆是真的矮。

邰明霄非常紳士地結果她手中的箱子,指了指身後的廣告牌,像個吉祥物似的說:“北京歡迎你。”

兩人沒急著上車,立在邰明霄那台小幾百萬的蘭博基尼邊上抽了會煙。葉濛裏頭一套灰色休閑西裝,幹凈利落,外頭隨意披了件剛剛從行李箱裏抽出來的呢大衣,烏黑的長發卷成大波浪,溫柔的起伏在背後,成熟溫婉,有女人的魅力卻又有幹練和灑脫。邰明霄是個不吝於誇獎的人,無論多少次看見葉濛都發自內心地感慨一千萬次:“你們鎮上的女人是不是都長你這樣?你們那的水土是不是特別養人?回去這半年,怎麽越發的光彩照人了呢?”

兩人並排靠著車門,腳踩在馬路牙子上,葉濛給自己點了只煙,斜睨他一眼,不屑笑了,“少在這吹捧我。”

邰明霄笑笑說:“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勾老板恐怕是不會這麽輕易放你走。”

葉濛靠著車門,夾著煙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撣了撣,仰著頭,看著整個城市鱗次櫛比的高樓和滿城繁華的燈火,迷離地微微眯了眯眼,說:“辦完事情就走,他留不住我。”

“你跟勾愷……”

“我結婚了,”葉濛打斷,把煙掐了,“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