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自我價值(第3/3頁)

這肯定沒問題。

分階段進行改造也適合福樓拜現在的經濟狀況。

要不是維塔麗做主賣掉一些畫作,他沒有多余的錢進行室內裝潢改造。維持一座莊園耗費不小,房屋是需要維修維護的,木制的樓板會損壞,屋頂可能會漏水,管道會生銹、堵塞,樣樣都要花錢。

維塔麗跑了幾趟魯昂看窗簾布料和帷幔布料,挑選新壁紙,整體風格換成了較為明亮的顏色,壁紙也挑選了一種花紋不太顯眼的圖案。

福樓拜搬到較遠處的另一個房間。

工人撕下舊壁紙,換上新壁紙;窗簾換上了清新的淡天藍色,帶有雅致的樹葉圖案;地板鋪上新地毯,床也重新修葺過,用砂紙打磨掉舊漆,再塗上新漆。因為天冷,新漆受冷產生了裂紋,不得不又重新打磨、刷漆,最後放到點著好幾個炭盆的房間裏烘幹。

到維塔麗離開莊園、返回沙勒維爾的前幾天,福樓拜搬回了自己房間。

對於新裝潢的臥室,他很滿意:一切都是新的,床雖然是舊的,但重新刷了漆,跟新床沒什麽分別;墻壁上掛著新式畫風的油畫,色彩飽滿,令人心情愉快。

樓下客廳和書房也都換了新裝潢,新景象讓人眼前一亮,似乎更令他有創作**了。

這是好的改變,花費還不算很大,他滿意極了,覺得自己在“新環境”裏面一定能寫出更好的作品。

*

維塔麗在沙勒維爾火車站下了火車。

夏爾·居夫到火車站去接她,“維塔麗!”

身材嬌小的少女在火車站出站人群裏非常醒目,主要是穿得太漂亮了:嫩黃的印度棉長裙,戴著一頂毛皮飾邊的呢帽,帽子上有兩朵布制的半開花。

“你可真漂亮!”19歲的大男孩當然已經知道自家表妹是個小美人了,想著就在幾年前他還打過她,可真是蠢到極點!無論如何都不敢在她面前大呼小叫,始終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討好的模樣。

夏爾不學無術,詞匯量極其有限,翻來覆去只會說她“漂亮”、“好看”,聽一百遍也內心毫無波動。

“舅舅在羅什村還是在沙勒維爾?”

“伯父在羅什村。”夏爾接過她的行李箱。

“他最近好嗎?還喝那麽多酒嗎?”

“姑媽常說他,不讓他喝太多酒。不過他總是不聽。”

“夏爾舅舅最近來過了嗎?”

說到父親,夏爾表哥的臉色就沉了下來,不太情願的說:“來過了。”

對這個不負責任的舅舅,維塔麗沒什麽好說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遠離家鄉,寧可到處打零工也不回家。蘭波太太從來不說夏爾遇到了什麽事情,但維塔麗根據菲利克斯舅舅有時候不小心漏出來的幾句話,猜測是夏爾被戴了綠帽子……

男人嘛,普遍都有綠帽恐懼,農村群眾其實一點也不純潔,有不少人男女關系相當混亂,偷情出軌私生子,不是城裏貴族才有的時髦玩意,一年只賺幾百法郎的農夫農婦照樣一有機會就瞎搞,家暴是常事,對打也是常有。

小時候夏爾還帶她去偷看別人夫妻倆打架呢,能從屋裏打到屋外,羅什村和附近的村子都不大,全村人口1、200人的規模,兩口子打架,全村能有一半人過去圍觀。看熱鬧從不嫌事大,男人們總是會喊著“揍死那個臭婆娘”。

所以夏爾舅舅大概是羞於在家鄉待著,扔下老婆孩子。夏爾的太太麽,也不願意在羅什村待著帶孩子,索性把孩子扔下,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