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巴黎先生(第2/3頁)

是很會說話了。

維塔麗沒想給他們介紹盧卡斯,示意男仆把盧卡斯帶走。

比爾連哄帶騙的把盧卡斯弄上了火車,管家博伊爾先生帶著他前往第戎。

加來火車站並沒有那麽多車次,只是剛好有一列開往巴黎的列車將要出站,到巴黎轉車更方便。

晚上仍然是住在旅館,第二天一早乘渡輪越過海峽。

*

查爾斯帶她們姐妹在加來最好的餐館吃晚餐,一副“這不算個事”的模樣,“別生氣啦,想想看,哪個貴族家族沒有情婦啊私生子啊這些糟心事?人人都是這麽過來的。你看我的好叔叔,你以為他是生不出兒子來嗎?不是,他在莊園之外有4個兒子,3個女兒,但都是私生子,所以他只能把爵位和家產留給我。親愛的,那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男孩,你把他遠遠送走,別為了他煩惱。”

“那不是你父親,不是把你的母親氣個半死的私生子,你當然可以說的這麽輕描淡寫。”

他無情的微笑,“哪個家庭裏沒有一點這樣那樣的事情呢?私生子沒有分財產的權利,你父親死後,所有的財產都該是你母親和你們兄妹的。你把那個孩子送去寄宿學校,一年也用不了多少錢,你處理的很好,只要那個孩子知道感恩,別到你面前來煩你,你甚至可以當他不存在。”

“他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糟心的事情不是一件,而是兩件,“我希望早點解決那個‘巴黎先生’,這人顯然不懷好意。我就要結婚了,我不想這人破壞我的婚禮。”

伊莎貝爾和夏爾已經聽維塔麗簡單說了一下這事,都沒吭聲。這件事情輪不到他們多說什麽,乖乖旁聽就好了。

“你得罪了誰?”查爾斯問。

她想了好一會兒,“除了某個寫詩的家夥,我想不出來會有其他人會對我家的事情這麽熱衷。”這種鬼鬼祟祟不正面出頭的事情,也很像是那些狡猾的有點文化的人能幹出來的。

如果是魏爾倫的話,他自稱“巴黎先生”倒也不奇怪,他向來自詡天才,自命不凡得要命,但就是……他好像也算不上年輕了?算算刑期,他被判入獄3年半,從1873年8月到1877年2月,現在是1877年5月,時間上剛剛好。他比阿瑟大10歲,阿瑟現在22歲半,他也就是32歲而已。

“是誰?”

“無關緊要的人。”

“別擔心,我很會打架。”

維塔麗笑了笑。

要是魏爾倫的話,還真是麻煩。帶盧卡斯來魯昂實際並不能傷害她,或是給她找什麽麻煩,顯然是給她添堵來的。阿瑟現在是法國小有名氣的新銳詩人和作家,去年夏天在巴黎很是高調,報紙上也都刊登了他在牛津大學深造的消息,魏爾倫會知道他在英國,肯定會去找他。

阿瑟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魏爾倫事件的影響,不能讓人再想起來他的同性戀傳聞,同性戀緋聞是很有話題性,但同樣會讓他萬劫不復。她想著應該找人在多佛爾那邊守著,看看是否有像魏爾倫的人過境,他可能會用假名,也可能會戴上一頂假發。她後悔起來,她手裏沒有魏爾倫的照片,不然就能更好的辦事了。

唉!這人真煩!她原本以為3年半的監獄生涯會讓魏爾倫老實一點,知道不要跟她做對,但看起來,他可是真的懷恨在心。她煩得很,感覺像是沒法擺脫這個人了。

如何甩掉牛皮糖?這是個大學問。實際上,就是在後世法律日益健全的時代,對stalker也沒什麽好辦法,受害人很多只能改名換姓,放棄已有的生活,躲到另一個城市重新開始;最後stalker行為還會有一定概率升級成為更暴力的犯罪行為——實際上魏爾倫之前對阿瑟開槍,就已經是stalker的升級版本了。

她突然好擔心自己和阿瑟的安全。魏爾倫恨阿瑟拋棄了他,也恨她買通了利奧波德去傷害他的感情,他現在不能回巴黎,也沒有事業可談,沒有錢,一個走投無路又不信仰上帝的人,搞不好真的會變成一個暴徒。

*

她連夜給讓·路易·福蘭寫信,讓他打聽魏爾倫的下落;又給阿瑟寫信,說魏爾倫已經出獄了,要他小心;寫信給加百列倒沒有專門說這事,就是略提了一下。

寫完信,封好信封,寫上地址,放在桌上,吩咐蕾拉,“明天上午送去郵局。”

“好的,小姐。您現在睡覺嗎?”

“睡吧,你也早點睡。”

躺到床上,沒能很快入睡。

通常躺床上到睡著這段時間,她會用來構思明天要寫的,但現在她不用寫作,腦子裏就光想著可惡的禿頭男了。

她要做好所有預案,魏爾倫要是先來找她,她要怎麽應付;要是先去找阿瑟,她要怎麽防範。

阿瑟在牛津也是有男仆的,加百列跟他共用兩個男仆,做一些雜事。男人們沒有什麽防範意識,尤其在大學裏,加百列習慣了帶個男仆出門,但阿瑟有不少時間都是一個人。她要讓男仆跟著阿瑟,不能讓他一個人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