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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子想既然大姐這樣說了,看來這些事個把星期無論如何也辦不了,至少也得一個月。幸子正在考慮如何寬展期限,到昨天為止,約定的一周正好期滿,又有出租車在家門口停下了,她才想起果然是井谷依約而來了。這一下幸子慌了,急忙向她解釋:“昨天我還去本家催問過,看來他們大體上沒有異議,但是他們說了還有些問題需要調查,務請再寬限四五天。”沒等幸子說完,井谷就搶著說:“只要大體上沒有異議,那些芝麻綠豆的事兒以後再說,不管怎樣,先讓雙方見見面怎麽樣呢?見面的形式不必太鄭重其事,就算是我招待雙方一起吃頓晚飯,即使本家的各位不能光臨,您夫婦倆能夠陪同出席就行了。對方也殷切希望這樣做。”井谷如此一說令人無法推辭。

在井谷看來,她們姐妹未免過於驕傲,旁人為她們熱心奔走,她們卻老是這樣磨磨蹭蹭,真不知她們是怎麽想的,不就是那股傲勁兒使雪子婚事一誤再誤嗎?井谷認為非要使她們醒醒不可,所以說話就更加咄咄逼人。幸子也多少察覺了她的用心,只好問道:“那麽,定在哪天呢?”井谷回說:“也許太倉促了點,趕巧明兒是星期天,這日子對瀨越先生和我都很合適。”“明天我已經有一個約會。”“那就定後天吧!”井谷步步緊逼。“那麽,暫且定在後天,等明天中午我再打電話跟您確定。”幸子這樣打發走了井谷。這是昨天的事。

“喂!小妹!”幸子在長襯衣上面試著披了件外衣,覺得不合意,便脫了扔在一旁,正準備打開另一包裝盒,這時,樓下停了一陣的琴聲又響起來了,幸子聽著聽著,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似的說:

“真的,那件事也挺為難的。”

“哪件事呀?”

“今天出門以前,無論如何得給井谷打個電話。”

“為什麽?”

“她昨天又來了,希望今天就要相親……”

“她呀,總是這樣性急。”

“她說什麽和正式的相親有所不同,只是在一起吃頓晚飯,不要太拘泥形式,希望一定答應。我說今天不方便,她就提議改為明天,她這一說,我就再也無法推脫了。”

“本家怎樣說呢?”

“姐姐在電話裏說,‘如果要去請你們陪著去,如果我們出面了以後就沒有退步的余地了’,井谷也說我們陪著去就行了。”

“雪姐呢?”

“唉,她呀……”

“她不願意嗎?”

“也沒說不願意,不過……哎,井谷昨天一來就要求兩天之內相親,雪子不願別人那樣輕率地對待她,不也有道理嗎?總之,她沒有向我講明,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思。但她說:‘再調查一下對方的情況以後見面不行嗎?’不管我怎樣勸說她也沒說去。”

“那怎樣向井谷女士交代呢?”

“是啊,該怎樣交代呢?如果說不出充分的理由,她一定會追根究底的。不管這件事情結果如何,要是惹惱了她,今後再想請她說媒可就難了……哎,這兩天不去也就罷了,你去勸她一次,就說在四五天內去見一面,行嗎?”

“我可以去勸勸,不過,雪姐已經把話說出口了,恐怕勸不過來。”

“不,不一定。這門親事只是對方催得太急了,她才不大高興,內心好像並不討厭。依我看你只要好好開導她,她會答應的。”

隔扇門拉開了,雪子從走廊走了進來。幸子心想或許被她聽見了,趕緊不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