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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子小姐回去了,老爺可高興呢,嗬,我看得很清楚,他不想讓她再走掉,所以,一個勁兒地討好小姐,盡可能不去磕碰她。”

聽他說了這些,幸子大體可以想象出東京的情況了,但雪子還是毫無音信。幸子又想,雪子雖然不像姐姐那樣,但也把寫信看得很鄭重,平常就懶於動筆。加之她沒有自己的一間房,難以靜下心來寫東西。想到這裏,她對悅子說:

“小悅,你給二姨寫封信吧。”便讓悅子在妙子的偶人明信片上簡單寫了幾句話寄出去了,但是雪子仍然沒有回信。

過了二十號,就是賞月的中秋之夜了。貞之助提議說:“今天晚上我們集體寫一封信寄給雪子吧。”大家一致贊成,晚餐後,貞之助、幸子、悅子、妙子四人,坐在樓下日本式房間的緣廊裏,緣廊上已擺好了賞月的供品,他們叫阿春磨墨,隨後展開卷筒信紙寫起來。貞之助寫了一首和歌,幸子和悅子寫的類似俳句,妙子對這些都不擅長,就對著月輪懸在松間的景色一揮而就,畫了一幅水墨寫生畫。

庭中松郁郁,靜待叢雲流逝盡,展枝攬圓月。 貞之助

圓月下,唯缺一人影,惹情思。 幸子

二姨呀,今夜在東京,看月亮。 悅子

隨後就是妙子的水墨畫。幸子的“圓月下”那首俳句,最初寫作“缺了一人影”,悅子那首原寫作“二姨呀,在東京看見,月夜啊”,都由貞之助做了改動。最後貞之助說:“春丫頭,你也寫一首吧。”阿春立刻拿起筆,出人意料流利地寫了出來:

團團月,開始看得見,出雲中。 阿春

阿春字寫得不怎樣好,又是出奇的小。之後,幸子抽下一枝供月用的狗尾巴草,把那花穗剪下來,放進卷筒信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