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7(第2/4頁)

“是克麗絲的爸爸。我覺得他應該知道。我以為他想知道。過去十四年,她每年假期都是和他一起過的。她可不是陌生人。”她的語氣很奇怪。

“他說什麽?”米拉問。

“他說有我去就好了。”

她走到櫥櫃前,倒了杯酒。她啜了一口,試著對他們笑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從她臉上撕裂出來般的扭曲。

“回家去睡一覺吧。謝謝你們留下來。不管我願不願意,你們都留下了。我不希望你們留下,但又很感激你們留下了。我發現,我希望留下來的,是那些不管我要不要他留下,他都會留下的人。”

他們笑了。如此沉重的時刻還這麽啰唆!

早上九點半,她穿好衣服,裝好行李,米拉和本載她去洛根國際機場。她預訂的航班十一點起飛。她承認自己失眠了,可是,一夜無眠之後,瓦爾的狀態並不算糟。第二天,她才顯露出疲態。所以,她離開的時候仍然很有精神。

她回來後,才顯得憔悴了一些。她回來那天,朋友們都沒見到她。她和克麗絲從機場搭了一輛出租車回家。幾天後,瓦爾才給她的朋友們打了電話。她只去了四五天。大家過去看望她和克麗絲,可是,她倆都很奇怪。克麗絲沉默寡言,只是呆呆看著這些去年秋天曾和她一一道過別的人。她縮在椅子一角,情緒很消沉。瓦爾緊張而冷淡。她試著和大家聊天,但看起來很勉強。她也沒留他們,大家也不知道能做什麽,就離開了。他們很擔心,相互之間也在商量該怎麽辦。最後,他們決定讓她倆獨處幾天,再找個時間去看望她們。

那段時間裏,我見過瓦爾,她的眼神令我刻骨銘心。很久以後,我又見到了那樣的眼神。一個在集中營裏度過了青年時代的波蘭籍猶太人,就曾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造成他們那樣眼神的原因或許不可相提並論,但也不能說毫不相似。因為不久之後,我聽說了那件事的細節。

那天,克麗絲剛參加完一場芝加哥的和平示威遊行往家走。她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正在興頭上,非常開心。遊行過後,她和幾個朋友還有一個老師一起出去吃了點兒比薩,喝了些啤酒。克麗絲的公寓附近很安全,所以她出了車站之後步行回家。她走得很累,鞋子也不好穿,鞋跟太高,腳踝處還有搭扣。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她獨自走在人行道上,突然,一個男孩從停著的兩輛車中間躥了出來——是躥,不是走出來的,他直接擋住了她的去路。那一刻,她很害怕,想到這破鞋子,穿著它們根本跑不快,可她又沒法立刻把它們脫下來。他問她要一支煙。她給了,想從他身邊繞過去,可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要幹什麽?”她喊道。“火柴。”他向她晃著手裏的煙說。“讓開。”她說。可他不放。“你不放開,我怎麽拿火柴?”他放開了她的胳膊,但挪了挪身子,又擋在她面前。她知道,自己所處位置離地鐵有兩個街區,而且空無一人。當時才晚上九點半,可街上已經沒人了。她把火柴盒遞給他,腦子轉得飛快。周圍的公寓黑壓壓的,她不想叫喊。也許,他只是想嚇唬她,她的尖叫聲反而會刺激他,他可能會動武。每周,芝加哥的街上都會有人被殺。她決定強裝鎮定。她叫他讓開,想繞過他。他抓住她,把她拖下人行道,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他把她推倒在街上停放的兩輛汽車之間,捂著她的嘴,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幾個月前他剛在這個街區殺了三個人,還說,如果她叫出聲,他就會殺了她。她沒看到武器,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可她太害怕了,不敢挑戰他,只好點點頭。他松開了手。

他扒下她的褲子,把硬邦邦的陰莖插入她體內。他亂插一氣,很快就射了。她睜大眼睛躺在那兒,感覺快要窒息了。完事後,他倒在她身上。

“我可以起來了嗎?”她用顫抖的聲音問。他笑了。她努力地思考著。先奸後殺的例子並不少見。他不會輕易放她走的。克麗絲不停地思考著。她從沒想過用身體對抗他,除了以智取勝,她想不出什麽逃脫的辦法。她試著想象,是什麽致使一個人走上強奸之路。她試著回想自己聽過的、想象過的一切犯罪理由。

“我猜,你的日子一定很難熬吧。”過了一會兒,她說。

男孩從她身上下來,問她要了一支煙。他們坐下來抽煙。他跟她講了一些瘋狂的、亂七八糟的事,談到了他的母親,談到他小時候她怎麽對待他。他母親非常粗暴。他講了他小時候母親對他所做的事。克麗絲小聲地附和著。

突然,一陣喧鬧聲傳來,那男孩又將她推倒,用手扼住她的咽喉。有幾個人從一棟公寓裏出來,站在路邊交談。克麗絲希望他們能看到飄起的煙霧。她不敢大聲喊。她感覺,就算她喊叫,聲音也會哽在喉嚨裏。最後,那些男人坐進不遠處的一輛車裏,開走了。那男孩摁住她的頭,把陰莖塞進她嘴裏。“給我舔。”他按著她的頭命令道,同時在她身上上下挪動。她被嗆住了,覺得簡直要吞了自己的舌頭。他直接射在了她嘴裏,那又鹹又讓人反胃的精液令她的喉嚨發熱。他完事以後,她擡起頭,吐出了精液。他又笑了。她試圖站起來,可他抓住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