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第2/2頁)

憲悟嘆了口氣,終於說:“服了你。”

我這麽做是想讓事情更簡單些,至少更順利些。

同憲悟的戀愛,我曾相信但轉瞬即逝的永遠,華麗的結婚典禮和旅行,之後的幸福和不幸,驚訝和安慰,照顧和拒絕,困惑和不信任,放棄和平靜,滑稽和真實,這一切也許都是弟弟所說的“第一次的真實”,“但已經過去了”。

“阿郎,”我對身邊正在開車的第二任丈夫說,“你吊兒郎當,不過我也是吊兒郎當啊,我現在發現了。”

阿郎詫異地看著我。“你?”

他笑了。

“對貓狗過敏,只上了一次床就受不了罪惡感,辦了‘法律手續’,讓早晨只喝咖啡就行的男人充分吃到蛋白質、碳水化合物和脂肪,這樣的你?”

阿郎有時候會弄錯或者迷失話題的方向。

“是啊。”我必須修正軌道,“不過,一定是除了吊兒郎當沒有別的活法吧。”

自負的阿郎思考了一會兒,說:“被我過度同化了吧?”

我很開心。

“聽說你要和阿郎結婚,我嚇了一跳。”

我想起上個月從宇都宮回來,在順便去的酒吧裏,弟弟坐在吧台邊小口抿著龍舌蘭,如此說過。

“不管這次的婚姻能持續到什麽時候,你開心就夠了。”

弟弟曾經說:“我要是成了全世界聞名的小提琴家,就給你買個帶遊泳池的房子!”這樣的他在暗得要命的酒吧裏,坐在椅子上弓著背,同戀人四目相對,說:“開心最重要。”

據說弟弟把那家的丈夫的戀人奪走時,那家的妻子哭了。我是聽阿郎說的,跟弟弟也確認過。

“也許有很復雜的內情吧。”

這是阿郎的意見,

“我覺得笑子也喜歡阿紺。”

這是弟弟的意見。

“也許他們是太習慣三個人在一起了吧。”

我記得弟弟這麽說時,側臉似乎帶著寂寞的陰霾。

但是對我來說,這事怎樣都無所謂。僅僅是自己的人生就讓我傾盡全力,今天還不得已見了亞紀。車裏面很暖和,我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