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pter 19 紮姆朵兒的盛裝婚禮(第3/4頁)

不知道是誰的提議,要讓能歌善舞的新娘唱首歌。早就按捺不住的紮姆朵兒這下終於逮到機會,答應得甭提多爽快了。聽著別人唱了一天,她總算也能亮開嗓子,展示一下實力了。

四下消聲,紮姆朵兒站在篝火旁,揚聲歌唱:

我心愛的傈僳小阿哥,

你的魅力讓我太感動,

隔山隔水隔了心,

你的美麗忘不到,

讓我傷心到流淚。

見到你都不敢說話,

你的魅力讓我太感動,

盼望你早日回過來,

讓我永遠愛上你,

真心真意過一生。

哦噢阿哥哦……

我們兩個在一起,

憂憂傷傷都沒有,

我們的愛情天長地久。

哦哦阿哥哦……

好聽!好聽!!大家都一個勁兒地鼓掌,高聲叫好。這歌聲把韓逍從意亂情迷中拉了回來,坐在當地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縮小分貝附和道。

不愧是傈僳寨子的山歌女王,紮姆朵兒的歌聲就是好聽,而且每一句都滿含深情,直唱得人心神蕩漾,情難自已。尤其此刻已喝到半醉的韓逍,被歌聲挑唆,更是難掩情懷。他很感動,又很心疼。此情絕無他寄,只好連連酒入柔腸。

韓逍這樣子被有心的紮姆朵兒看在眼裏,顧不得太多便走上前去,一把奪過他剛倒滿的一碗酒,仰頭一飲而盡。“韓哥哥,你不要一個人喝,我陪你!”

“啊?”韓逍擡起頭,神態迷離地看了紮姆朵兒一眼,思緒尚且留有半分清醒。他頓了頓神,反應了一會才說:“紮姆,我沒醉!呵呵,今天高興,你知道吧,我為你高興,你看你今天多幸福啊!”

“韓哥哥,我不是不讓你喝,你要醉,我陪你醉好了!我知道,你為什麽這樣,只有我明白,所以我要陪你喝!”紮姆朵兒的率真勁仿佛一下子又回來了。這麽多日子以來,韓哥哥嘴上不說,其實心裏一直都在默默想念褚姐姐,更何況,到現在也沒有得到她一點消息。

紮姆朵兒恨自己幫不上他的忙,後悔當初沒有勸阻褚遙不要離開。

就在他們兩人相互爭執,來回奪著酒壇子時,紮姆朵兒的新郎阿谷微笑著走了過來。他是位濃眉大眼,十分英俊的傈僳小夥子,身材瘦小卻健壯。跟紮姆朵兒一樣,膚色偏黑,表情裏帶有掩藏不住的幸福。

“韓大哥,來,我敬你一杯酒!感謝你能來我們這裏,感謝你能讓紮姆朵兒繼續到學校去教課。”阿谷與韓逍未曾謀面,卻有一見如故的熱絡。

“好,我幹了!”韓逍當即給“妹夫”來了個下馬威。

紮姆朵兒見他過來,便松了一口氣,轉頭跟新郎說:“韓哥哥今晚高興,他是我們的貴客,所以你一定要陪他多喝幾杯!不過,他可以醉,你不可以哦!”

“嗯!”新郎會意地點了點頭,便緊挨著韓逍身邊坐下來。紮姆朵兒為他們兩個斟滿酒,又說:“韓哥哥,剛才那首歌是阿谷為我寫的,我再給你唱一遍,祝願心想事成好運成雙……”

載歌載舞中,韓逍又徹底醉倒了,如同他和褚遙、紮姆朵兒第一次喝同心酒那天一樣。

終於,他可以暫時忘卻心頭的隱痛;終於,他再次帶著癡癡的笑,被人擡走;終於,他能整夜肆無忌憚地呼喚褚遙的名字,卻毫不自知。

聽新郎阿谷說,他與紮姆朵兒認識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他們還都在上中學,紮姆朵兒是附近幾個傈僳寨子數得上的漂亮女孩,有很多男孩子傾慕。阿谷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吸引紮姆朵兒,所以也只是心中暗戀。

從中學畢業後,他們見面的機會很少,只有每年的澡塘會、賽歌大會之類的聚會活動才能見上面。阿谷總是很珍惜這樣的機會,每次都會花工夫給紮姆朵兒以及她身邊的姐妹帶來禮物。他為了讓紮姆朵兒高興經常會跑很遠的路,到外面買來新奇的東西回來送給她。

好些年來,兩人一直都以好同學的名義在交往。紮姆朵兒甚至還給阿谷介紹過她同寨子的姑娘,可阿谷沒說什麽,只以沉默拒絕了。

從那以後,阿谷便外出打工了。因為他的歌唱得好,便有機會參加一些民族文化的演出,後來,他與另外兩個同族的兄弟組成了一個三人合唱樂隊,跟著演出團走南闖北地去了好多城市巡演,只逢年過節才回來一趟。

兩三年過去了,他仍舊不忘寄些小禮物送給她,都是他從城市的櫥窗裏精心挑選的。可他只是寄,卻什麽也沒說。所以,紮姆朵兒一直沒能通過那些禮物探知阿谷內心愈發炙熱的感情。

紮姆朵兒把阿谷當作知心的好朋友,所以什麽都跟他講。就連韓逍來到她們家,她又如何喜歡韓逍的事,她都跟阿谷仔細講過。

阿谷聽了她的心事,內心更是萬分悲傷。可他又有什麽辦法?他身在外,難掩相思之苦,便為紮姆朵兒寫了一首歌——也就是紮姆朵兒婚禮上唱的那首情歌,只不過,她唱的時候把歌詞裏的阿妹改成了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