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們班老師就坐裏邊”

“聽說你們班來了個帥哥老師?”放學路上,劉嘉倫巴著趙水光胳膊問

“啊,頂極帥”趙水光想起談書墨神氣的眉眼

“哇,你說帥,肯定就帥得不行了,可惜他不代我們班的課”,劉嘉倫一副扼腕的樣子

劉嘉倫是趙水光的發小,想來兩人還有段淵源,話說幼兒園時,趙水光在草莓班,劉嘉倫在香蕉班,為了蘋果班的王小明大打出手,等到劉嘉倫她爸和趙水光她爸去老師辦公室接人時才認出對方原來是兒時玩伴。劉嘉倫和趙水光當場“吃”了頓毛栗子被按著頭向對方道歉,從此引發一段孽緣。

本來這兩人除去小學,初中是不在一起的,自高中劉嘉倫考到十中後又膩在一起

“哎,你明天把我眼睛帶過去吧!”劉嘉倫說

“好啊,我每天把你眼睛粘屁股上帶去!”趙水光說得很正經

“你去死~~”

“劉嘉倫,我今晚上去“蘇”,我媽問你的話,記得啊說我在你家看書!”趙水光一向喊劉嘉倫叫劉嘉倫,劉嘉倫也直接喊趙水光,

趙水光說:“劉嘉倫,我如果喊你嘉嘉,我會吐!”

劉嘉倫說:“死小孩,我先吐啊好!”女生的友誼往往都很莫名其妙。

1912白天看上去只是一條樸實的街道,光滑的鵝卵石路,石砌的棟棟茶座,酒吧,就連KFC都不由流露出古樸的韻味,拐了彎走幾步就是600多年歷史的總統府,再走就是周恩來先生當年的住處梅園。石子間,樹葉間,微風中,百年古韻淡淡流轉。

到了晚上,1912又搖身一變,成了最喧囂的地方,茶座昏黃的光,酒吧妖艷的燈,門口服務生大聲的寒暄,混在一起的音樂,男人女人的眼,曖昧的姿態,晃眼的街燈,街上釋放出股啤酒的氣味,莫怪曾有的報道說南京有了1912後,把城市的夜生活平均推遲了1~2小時。

“趙水光,你下次要再穿校服來“蘇”我就踢你出去!”希妙抓到窩在角落穿著夏季校服捧著果汁喝得開心的趙水光。

趙水光擡首,半眯眼,看清是那明艷得不輸身後那片燈紅酒綠的希妙

希妙在趙水光的沙發裏窩下,很快就有服務生小函給希妙端來酒水

“嘖,嘖,到底當老板就是不一樣”趙水光側身看著希妙輕搖酒杯的手,紅瑪瑙的手鐲在昏黃的燈下一閃而過

希妙“鐺”地一聲放下酒杯,伸出指頭戳著趙水光的腦袋:“你以為我願意啊,某些人當時是怎麽說的:‘放心,我會幫你的!’放屁,天天害老娘放了學就往這跑,自己連毛都不見!”

“蘇”這酒吧原來是單陽那一撥文化坯子開的,後來單陽和希妙分手去了武漢,留下“蘇”。趙水光記著單陽走時對希妙說的話:“有形的東西總是最先消失的,真正留下的都是活在心底的。”

希妙是在上了南藝後的一次期末報告演出是認識的單陽,關系一直吵吵鬧鬧,分手卻是雲淡風輕。

最終單陽有沒有上了希妙的心,趙水光是不知道的,也從來沒想過去問,誰沒有自己的那點小事呢,朋友間並不是什麽都要說白的,至少現在的希妙活得五光十色。

趙水光有點心不在焉,發呆時把吸管的一頭咬得平平的

“希望要回來了”希妙靠在沙發上,不知是對誰說,卻明顯感覺到了身邊人一滯的身體,不由默默嘆了口氣。

趙水光直著身子,在心裏默念那個名字

希望要回來了,霸占了她初中所有回憶的希望,笑著罵她呆子的希望,冬日握住她生滿凍瘡的手的希望,揪著她的鼻子說傻瓜是不會在夏天感冒的希望,她趙水光曾經的希望,出了國的希望,離開了她的……希望

希妙看著眼前穿著名校校服大大刺刺坐著的女孩,想起三年前的光景,她那自小驕傲得誰都不放眼裏的堂弟在“蘇”裏找到她,拉著旁邊那個穿白色滾邊連衣裙的女生的手對她說:“希妙,這是我家小光!”那女生笑邊踢希望的腳邊說:“誰說是你家的,豬頭!”擡頭對她一笑,露出淺淺的酒窩。

再後來,希望出國,希妙再次在街頭看到趙水光差點認不出她,那女生站在街邊等車,身上是白色TSHIRT,下身黑色短褲,利落短發,那麽簡單地站在人群裏,卻和周圍那些時尚晃眼的女生截然不同,那麽一瞬間就注意到她!

事後希妙和趙水光混熟知道趙水光其實穿衣喜歡越簡單越好,最討厭粉色,蝴蝶結的,最好就是單色,連有亮片或繡文的都抱怨半天。趙水光看著希妙又是褲子又是七分襪的混搭風總是皺眉,希妙也總是嘲笑趙水光的簡約風。

趙水光卻一本正經說:“我過了裝可愛的歲數了,內心平靜才穿得簡單,舒服就好。浮躁的人才裏三外三得把所有東西都恨不得穿上,想著今天穿什麽明天穿什麽,又要搭什麽墜子,耳釘之類,人那樣過於在意自己,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