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還未成年”

一月份,學校開始進行一模,也當作期末考試,這是高三學生最期盼也是最惆悵的考試。前者是一位考完雖然要補課但畢竟還有一段假期,很快就過年了。後者自然是離“一考定終身”的時候也越來越近了。

今天是最後一門,趙水光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覺得有點頭暈,媽媽就說她是低血糖催她快吃早飯。

這麽一轉眼就在學校了,考場的座位是按平時成績排的,趙水光,陳思揚,米妮都在這個班,高荀在樓下的一個班,也跑上來打著找趙水光實際看陳思揚的名號上來聊天,

高荀大老遠就問出來:“今天你們是哪個監啊?”

全班人都哄得笑起來,高荀想了下臉紅了,她說:“此監不是彼奸,看你們思想復雜的。”

趙水光沒力氣笑,米妮見她不像平時神氣活現的,就問她怎麽了,趙水光懶懶地扒在桌上,正想說肚子疼呢,零聲就響了。

趙水光只好認命地把筆袋擺擺好,大家都在猜最後一場是誰監考,過了會卻看談書墨拿了卷子走進來。

趙水光想這場注定考不好了。

最後出場的果然是壓軸的,談書墨穿了一套石墨色小羊駝絨高領毛衣,襯得眉眼更加俊挺。一班女生自他進來就竊竊私語,趙水光想這還是第一考場呢,唉,好學生怎麽也這樣心猿意馬的。

談書墨放了卷子依講台站好說:“書包放前面。”全班人鴉雀無聲,立馬動作起來。

趙水光實在沒力氣,點了點前面的陳思揚示意幫她帶下書包。

談書墨說:“請發到卷子的同學保持卷面向下,全班人都發到我會說開始。”說完一張桌子一張桌子的發卷子,

趙水光第一次見識那麽注重公平意識的老師,看看全班人都不由對談書墨心生敬意,卻哪裏知道談書墨是在國外待久了自然養成的習慣。

談書墨說:“全班人都發到了嗎?好,考試。”就像發了起跑令一樣,全班都刷地一聲,翻面答題。

教室裏安靜極了,只聽到筆筆“答答”的聲音,這班的學生都是年紀的前40名,向來都你追我趕只為了前進一兩名。

這時只有一個人冷汗直冒,死活都想把注意力集中。那人就是趙水光。

趙水光此人心裏恐慌極了,每個人都沉浸在卷子中,她卻肚子一陣陣的疼,頭暈暈的,就她不在那個世界裏,她本是想說不考了,但又覺得是自己緊張才肚子疼,這麽丟人的事她做不出,更何況今天是談書墨監考,不能再出狀況了。

談書墨一直是站在窗戶旁邊的,過了會繞教室走了一圈,趙水光看他走近都緊張死了,挺直身子,拿胳膊把沒做的大題遮遮好。談書墨也只是走過她的桌子而已,趙水光向來無所謂監考老師在旁邊站著,今天算是好好領教了。

談書墨轉完了居然就出了考場,全班人也有點訝異,不過很快又繼續答題,沒一會談書墨就回來了,還是往前面窗那一站,只是時不時看看手機。

再過了一會,校長風風火火地過來了,談書墨出了教室,全班都有點騷動,他們的的對話聽不清,模模糊糊地知道什麽沒事,不舒服,監考的。校長進來拍了桌子說:“安靜,繼續考試。”

談書墨從後門進來,走到趙水光桌邊,微彎了身子,低聲問:“站得起來嗎?”伸出手。

趙水光點了點頭,右手按著肚子,左手握著他的手慢慢站起來,不敢看談書墨的臉,不敢看全班人的臉,丟人丟大了。

談書墨扶她到休息室坐下,已有醫務室的老師等在那,為趙水光量了體溫,高燒,問她哪不舒服,趙水光說肚子疼,那老師說:“可能要去醫院檢查下,掛水。”

趙水光想不是吧,一年沒生病,一生就這樣。

“想回去考試還是去醫院?”趙水光聞聲擡頭,看談書墨站在門邊兩步遠的地方看著她。

以前她做什麽都是大人說應該怎麽樣不應該怎麽樣,看著談書墨的眼睛,她第一次覺得在這般緊急狀況下,也是被做為大人對待著的,心裏突然被著份尊重震撼了下。

趙水光想就是回去也不能集中了,又不是長跑運動員,吃顆止疼藥回去繼續,她也範不著要那面子,她看看談書墨小聲說:“談老師,我想回家休息。”

那老師卻說:“估計是闌尾炎,回家也沒用啊,去醫院吧。”

談書墨說:“我送她去醫院吧。”走過來扶趙水光,趙水光無語了,能不能重選啊

那老師說:“不用您去的,我找人送就行了。”

談書墨說:“沒事,她是我學生。”

趙水光已經燒迷糊了,隨便他們了。

覺得有雙手輕輕地扶起她,有個聲音對她說::“上來。”她就糊糊塗塗地爬到溫暖的背上,然後一顛一顛的,再然後她就著了,徹底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