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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說,“問題是,吃完以後呢,你可得答應和我一起去我的淫窩兒,這樣,我就不用向你要電話啦。”

“那,那不行。”

“為什麽?”

“我怕你到時候一沖動,把禽獸本色使出來,我可受不了,怎麽著我也是一小白領兒呢。”

“小白領兒怎麽啦?”

“小白領兒,小白領兒白天穿套裝,穿得四平八穩的,就是避免叫你這種禽獸想入非非。”

“所以嘛,你晚上就得改一改,要不哪兒有失身的機會呀?”

“我告訴你說呀,你聽清楚點——我要是失身了,你得對我負責一輩子。”

“你以前的男朋友中有做到的嗎?”

“所以嘛,我現在一個男朋友也沒有。”

“瞧,對別人要求這麽嚴,對你也沒好處吧?”

“呸!”

7

第二天,我接到她的電話,說是今天被突然殺到公司的老板媳婦不明不白地罵了一頓,心情不好。

“那怎麽辦?”

“你要是覺得我還行,就來安慰安慰我。”

“你是不是想吃最貴的冰激淩?”

“是,但不想跟你去你的淫窩兒。”

“你說的是實話嗎?”

“你說呢?”

8

“唉,你老板的媳婦為什麽罵你?”

“她說我勾引她老公。”

“你勾沒勾?”

“沒勾。”

“那你怕什麽?”

“我還是有點怕——我老板把我給勾了。”

“現在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老板騙她媳婦去了,說是搞定後回來見我。”

“他什麽時候說的?”

“下班前說的。”

“你怎麽說?”

“我說,‘你要是搞不定,可別把我給開除了。’”

“你倒挺機靈的。”

“不是機靈——本來就是嘛,你想,他搞婚外戀,憑什麽連累我啊?”

“誰讓你積極參與的?”

“唉,算我倒黴,我早就知道參與這種不正當的白領活動沒什麽好下場。”

“你倒挺會明知故犯的呀?”

“我就會,怎麽啦?”

我們是在西單一家冰激淩店說以上這些話的,那時正是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吃冰激淩。冰激淩便宜而好吃,袁曉晨給我的印象是開朗大方,沒有“愁眉苦臉”這一類表情,若是有,也是裝出來逗人笑的,她用窄窄的小肩膀背著她的小雙肩背,像只地鼠一樣悄無聲息地按時赴約,若不是伴著一陣子背包裏的手機聲,你簡直就察覺不到她的到來,她像個老熟人一樣對我招一招手,迅速坐下,一邊在包裏四處摸著手機,一邊對著侍者說:“要兩個巧克力松球兒,加杏仁兒的那一種。”

隨後,她坐下來,耐心地打電話,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她說話的語調緩慢而清楚,說到好笑的地方,還向著隔桌而坐的我擠擠眼睛,就像是提醒我注意她談話愉快一樣。

9

我們第二次一起吃冰激淩時,袁曉晨叫來了三個朋友,我這麽說不確切,更確切的是,有兩個姑娘不停地給她打電話,試圖與她一起逛街,當得知她就在街上時,兩人便從不同地方趕來,袁曉晨笑眯眯地對我說:“給你介紹兩個美女吧,你要是想給她們留下個好印象,就快點去洗手間化妝,我可以好心借你點化妝品。”

“多謝。不過我希望自己能有機會憑我的姿色嚇一嚇她們。”

“你把這個機會選在初次見面很合適。”袁曉晨同意地點著頭說。

不久,袁曉晨又接到一個電話,她捂著電話向我擠擠眼睛,然後微微向前探出身,放低聲音對我說:“這一位還行。”

然後接著說了幾句什麽,看來這一位也要來。

“怎麽行呀?”等她掛上電話我問。

“長得還行。”

“叫什麽?”

“姚晶晶。”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要覺得好,我就把她當主打介紹給你。”

“多謝。看來我得多注意一下前面那兩位美女。”

“我說的是真的,姚晶晶最好,你一會兒看看就知道。”不知何時,袁曉晨竟搖身一變,成了好心的媒婆兒。

不到半小時,袁曉晨的兩個朋友來了,一個叫張曉靈,長得像一大碗毒粥,一個叫馬艷,長得像個毒花卷,我不想說她朋友的壞話,但她們長得如此的奇特,叫我實在找不著誇她們的地方下嘴,於是我只好對她們點點頭,腦子裏卻轉著一幅幅黑暗的圖畫,包括張曉靈在街上看見帥哥撞上了電線杆子摔暈,馬艷對著鏡子擠粉刺誤傷了自己的眼睛等等。

正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姚晶晶到了,我是聽到張曉靈先叫出聲,然後看到對面幾桌男人條件反射般地伸長脖子張望,於是推斷出姚晶晶長得不差。

姚晶晶過來坐在我的對面,為了表現得有點性格,我故意不朝她臉上看,而是盯著手裏的雜志看個沒完,袁曉晨給我介紹時我也沒擡頭,只是“你好”了一聲,後來我跟姚晶晶上床時,她說起這件事,說我一開始就對她沒興趣,我對她說“我是裝的”她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