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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也得逞了,後面的事兒,就由不得我了。”她嘆了口氣,作為怨婦腔兒的一種襯托。

“別那麽悲觀,我新鮮勁兒還沒過呢。”

“喲,瞧你說的,就跟多有把握似的,自大狂啊你?”

“別挑事兒別挑事兒,睡覺。”

“我就是問問你。”

“約定一下如何?”

“什麽約定?”

“在一起的時候,別說以後,別懷孕,別說錢。”

她歪著頭想了想,笑了:“說你自我保護,你就是自我保護,一定是叫人傷害得夠嗆,笨蛋!”

“你這叫不懂裝懂,胡猜亂想。”

“希望你帶頭遵守你的約定,我呢,以你為榜樣。”

我抱緊她,準備睡去。

“哎,我說,”她動了動身體,“你這三條兒真是血的教訓啊,是從《婚姻法》裏抄下來的嗎?”

“我國的《婚姻法》可沒有這種遠見。”

“我剛才想了想,我以前的問題就出在這三條兒上,夠會總結的你。”

“會吧?”

“佩服。”

“多謝。”

“你夜裏會硬嗎?”

“怎麽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怕。”她再次吃吃笑了起來。

我按了按她的Rx房,她笑得更厲害了。

“你笑什麽?”

“我特想對你說一句臟話。”

“什麽話?”

“是騾子是馬——”她笑得縮成一團兒。

“看來,我把你溜得挺開心的。”我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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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真正開心的是我,在冬天陰沉的天空下,在劃過城市的冷嗖嗖的風中,我全心全意地沉浸在一種沒心沒肺的樂趣當中,從一個姑娘身邊,轉戰到另一個姑娘身邊,被色情沖昏了頭腦,色情這東西就是這樣,追求的不是更好,而是新鮮與豐富,有了王蕓做對比,我甚至覺得袁曉晨也在色情方面更具吸引力,從而使我幹勁倍增,冬夜給我帶來不是寂寞與

冷清,而是熱鬧與溫暖,即使是見不到太陽的日子,我都覺得懶散而滿足。

我和王蕓約定的信號是一個手機短信息,只發一個英文字母M,代表想念,發兩個M,代表想念外加想見面,發兩個MM外加一個F,代表想做愛,後面的數字代表時間,地點不是我家就是她家,她單住一套二居室,我在她那裏,見到不少男人使用的東西,我後來得知,她有一個雞肋男友,同樣是個白領,同樣頻繁出差在外,過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半同居的生活,而她現在主持著一档白天的財經節目,一個月只工作一星期,其余時間大概是閑得一塌糊塗,有時候,我打開電視,津津有味地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會啞然失笑,因為腦海裏閃過的全是她不正經的樣子。

事實上,王蕓很難表現出不正經的樣子,她今年三十歲,長得一臉正氣,大眼睛與人對視起來又直又愣,個子只有一米六十,說話字正腔圓,卻只是用於主持節目,在我聽來,像是外語,只是在兩片上眼皮各有一片紅暈,像是化了妝,叫人連猜帶看地以為她可能會沾點桃花運,但我卻是她第一次意外的桃花運,她很善解人意,甚至有點婆婆媽媽,是個標準的巨蟹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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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領工作十分有規律,掌握好他們的節奏輕而易舉,因此,我與王蕓幾乎未遇任何阻礙,往來自由而安全,約會過幾次以後,王蕓斷言,這樣下去,極易發展成老情兒,看得出來,她也十分滿意,精神振奮,夜裏聚會時豪邁地喝酒,卻極少喝醉,我們還騙過許多朋友,一天夜裏,我們從酒吧出來,分頭走,我先一步到達,停好車,卻看到送她回家的一位雜志編輯半醉不醉地與她拉拉扯扯,非要去她家上廁所,被她堅決拒絕,只好跑到不遠的墻角方便,然後又去糾纏她,卻吃了一記耳光,最後只好灰溜溜地離去,不禁樂出了聲,一種優越的感覺令我興奮不已,恨不得當場認定自己是一個情聖,直到我見到她後,發現她話裏話外也與我持同樣觀點,認為自己對男人極具吸引力,這才一下子斷定自己那感覺不過是虛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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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蕓對我說,以前她主持過一档都市男女節目,發現一條小規律,那就是,女人捕捉起男人來,一般都是超水平發揮,相反,男人這方面就只能憑借實力,極少有女人不往高處走的,而男人基本都是普遍意義上的夢想家,所謂正派女人,無非就是自信心差的女人,因而選擇較為穩妥的方式來建立男女關系,事實上,女人比男人更受不了拒絕,如果拒絕了一個女人,那麽便會招致深不可測的恨意,諸如此類,事實上,只要談到男人女人,她就能講出一套又一套的大媽道理,並且,對於自己的每一條道理都能找到一個實例加以證明。

我時常聽著王蕓的大媽道理入睡,盡管那些道理重復而無新意,奇怪的是,她對於男人的理解,令我對她產生一種感激之情,這種情感不只限於我一人,我簡直是站在男性的立場上來感激她,在她眼裏,所有男人都是些長不大的孩子,而需要照顧與鼓勵,他們因對女人的好奇與夢想而在人世間做艱苦的努力,而女人不管自己認為在追求什麽,事實上眼睛裏只有男人的錢包與諾言,依王蕓之見,兩性間的忠誠就建立在好奇、夢想、錢包與諾言之上,可以想見,這種忠誠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