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 第5節(第3/4頁)

"怪不得呢!"說著,自己笑了起來。

靈姍好奇地問:"怎麽了?"

"你們香港人真實誠。"

陸濤走過來坐下:"對!"

"你們北京人為什麽老說我們香港人不好?"靈姍問。

"我說你實誠,是說你好,是不是陸濤?"

"靈姍,北京話裏,實誠的意思就是非常可靠,非常真誠,非常讓人信任。"

"噢——我還以為他在說我很笨。"

陸濤笑了:"他要是敢那麽說,就不配當你男朋友。"

靈姍也笑了:"他可以當我的男朋友。"

陸濤和向南同時相互興奮地看了一眼。

不料靈姍接著說:"我有很多男朋友啦——大偉、小黃、HERI——"

"好啦,向南,歡迎你成為靈姍的男朋友。"

"陸濤哥,因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當他是我的朋友。"

向南一點也不愛聽:"不要那麽小圈子主義嘛,浪漫一點多好。"

"靈姍,你要學學向南,他連太太都有了,還向往浪漫。"

"陸濤哥,你說什麽是浪漫?"

"浪漫這事兒嘛,靈姍,我告訴你,首先,你要浪起來,其次,慢一步都不行!"陸濤笑著說。

"陸濤,你別把人家純情少女給教壞了,我就覺得靈姍現在最好,清清純純、自自然然的,跟水一樣。"

女服務員及時趕到了:"請問是哪位要的冰水?"

靈姍接過來:"我。"

陸濤對向南大笑:"跟冰水一樣呢?"

向南嘆氣:"冰水就冰水吧。"

"你們一個失戀,一個已婚,我要像冰水一樣對你們!"靈姍活躍起來。

陸濤高聲叫道:"我已婚!"

向南也叫道:"我失戀!"

"我好餓呀!"靈姍也學著他們叫道。

我就是風箏

晚上,陸濤向南和靈姍三個人開著車在濰坊轉來轉去,見到人多的地方就停下來看看。夜色裏,這種小城市令人想起一種仿佛在夢中熟悉而陌生的某個地方,好像是隨便從哪裏飄出一團褐色的霧便把這個城市遮掩起來。三個人逛街,邊逛邊搖頭,在一個路邊小攤兒,三個人停下來,嘗了嘗,竟比預料中的還不好吃。他們路過一個電影院,陸濤提議看看電影,向南和靈姍反對,忽然,靈姍說自己累了,於是三個人上車回飯店睡覺。

第二天上午,正睡著的向南被自己的手機聲吵醒了,他伸手在枕邊摸了幾摸,摸到手機,然後打電話:"喂,老楚啊,是我,我醒了,對對對,我準備好了,好好好——啊,那,那,也成,我直接去你們工廠吧,不用接,不用接,對,噢,你們書記晚上六點才有空呀——那也行,我就跟你一起等到六點吧,好好好,我馬上就去,就這樣,再見,啊啊,不辛苦不辛苦,再見,好,好。"

掛下電話向南才睜開眼睛,發現旁邊的床上空了,他爬起來,走到窗戶邊上,拉開窗簾,看到陽光,窗外是一個破舊的外地城市小廣場。

只見陸濤正組織一幫小孩放著一只大型風箏。

事實上是陸濤一夜都沒怎麽睡著,他一直失眠,早上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到外面溜達,在剛開門的一家商店買了只大風箏,回到飯店,看見幾個小孩在放風箏,就領著他們玩起來。

小孩們把風箏放得飛上了天,陸濤看著跑遠的小孩們,百無聊賴地點上一支煙。

太陽破雲而出,陸濤忽然感到內心為之一振,他想起夏琳,於是拿起電話打給她。

此刻的夏琳正在一個教室學法語,聽到電話,從教室裏跑出來接。

"夏琳,你好。"

"你好。"

"我在看放風箏。"

"啊。"

"我忽然懂得了我們的關系——"

夏琳不知該說什麽。

陸濤接著說:"我就是風箏,你就是線,如果你拉著我,我就會飛得很高,但如果線斷了,我就會掉下來。"

"你還要說什麽嗎?"

"沒了。"

"我正在上課。"

"對不起,你接著上吧,再見。"

聽到夏琳說"再見"後,陸濤掛了電話,他點燃一支煙,茫然地四下裏張望。

他吐出煙霧,他好像真的感到了一個斷線風箏的迷茫,他為自己曾經那麽忽視夏琳的付出而感到難過。

陸濤轉身往飯店裏走,在大堂裏,迎面遇到向南。

向南沖他揮一揮手:"媽的,我得去一趟,晚上可能回來晚一點,這個客戶主意多,我得盯著他——生活艱難啊。"

"你忙你的去吧,別管我,我自己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