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QiHuan(第2/3頁)

時隔幾年沒見,看亭亭玉立長成大姑娘模樣的齊歡站在面前,莊景差點失態。她還小的時候,他也是抱過她,逗過她的。每年春節,給莊慕的紅包是第一大,第二便是她。

莊景拍著齊歡的肩膀,哽了半天,除了“好”,話都說不出來。

莊慕甚少見他這種狀態,略覺尷尬,跑到包廂門邊,拉開門探頭叫上菜。

“你以前就乖,不像莊慕,皮得我看到就想抽他。”涼菜上桌,莊景拉著齊歡坐下,筷子沒動,只一個勁說話,“我那時太羨慕老齊了,有個這麽乖的閨女多好。”指著莊慕翻白眼,“生他不如生個包子!”

齊歡輕笑,“莊叔你誇張了。”

“誇什麽張,說的都是實話!你這些年在外面還好吧?”不等她回答,他自己自問自答埋怨,“人是精神了,落落大方看著也好,只是怎麽瘦成這樣?不行不行……”

莊慕暗暗翻白眼,他畢業那陣子天天熬夜瘦了五六斤也沒見他爹注意到。聽他爹又開始誇齊歡有多乖,罵他有多不聽話,莊慕搖頭,幹脆拿起筷子悶頭吃自己的。

齊歡乖?屁咧。

他們倆爸爸認識的早,但他們初中以前其實不熟,不怎麽玩在一起。初中一起念敏學,最開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鬧過好多次矛盾。最嚴重的一次,差點動手打起來——那時他沒有讓著女生的概念,齊歡也彪悍。鬧到最後,他們雙雙被請家長。

從校長那聽了一通苦口婆心的話出來,莊景和齊參領著他們倆去吃飯,兩個人在桌上推杯換盞,而他和齊歡,被罰在旁邊站。站著站著兩個人又起了口角,莊景扮黑臉,怒斥他們:“兩個兔崽子到外面去站!滾出去丟人現眼!”

那天想想真的挺淒慘的,他和齊歡餓得半死,走廊到處彌漫香味,包廂裏兩個大人吃得高興,卻讓他們傻站著幹瞪眼。路過的服務員不時偷笑,對於中二期好面子的男生來說,殺傷力簡直高達百分之兩百。

大概是因為無聊,他跟齊歡搭訕,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挺厲害的。”

後來他們就玩在了一起。

而那天酒樓罰站的後續是,齊參回家就給齊歡買了一整套她想要的最新電子遊戲機,以作補償。他羨慕得不行,同樣都是惹事,臨了齊歡得到新款遊戲機,他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也不能白被罰,跑去找他爸吵吵,結果卻被揍了一頓,還扣了半個月零花錢。

莊景說著,也提起莊慕想到的這段,齊歡失笑連連,眼眸盈起柔光,不知是因為以前毛毛躁躁的自己,還是因為別的。

給齊歡碗裏夾了一筷子菜,莊景讓她多吃點,而後道:“上一回我去看老齊,他很精神,再兩年——不對,兩年不到,他就能出來了。”他撐在腿上的左手稍稍用力,“等他出來,我們一定要好好喝一場,到時候擺幾桌,我們幾個舊交好好吃一頓!”

齊歡點頭,笑著嗯了聲。

莊景頓了頓,臉上柔意斂凈,又道:“姓方那女人……你回來後見過她沒有?”

“沒有。”齊歡表情冷淡,語調平平。

莊景嗤了一聲,很是不屑,“你爸半輩子掙下的家產,都教他們敗光了,那兩個蠢材。”

齊歡看著他,他道:“這幾年,姓石的學人家做生意,投什麽虧什麽,先後開了幾家工廠,全倒了。去年還拖欠工廠工人的工資,鬧得差點上當地報紙。”

齊歡眉頭蹙了蹙,“石從儒的老婆,死了麽?”

“早就去世了。”莊景說,“你爸出事後,那對狗男女攪和在一起,趁亂占了老齊那麽多家產。他們從禾城搬走那年,姓石的老婆就死在醫院,沒搶救過來。姓石的到醫院簽了個字,連火葬場都沒去,下葬的事全是請人辦的。”

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一夕出事,方秋蘅首先想的不是別的,而是如何撈家產,事後連看都不去看丈夫一眼,轉頭就把女兒扔到國外自生自滅,就沖她這種行徑,她和石從儒兩人做出什麽來,齊歡都不會再覺得驚訝。

“……是我沒用。”齊歡垂下眼瞼,唇邊苦笑,“什麽都做不了,沒辦法幫我爸出氣,只能看他們逍遙。”

“說什麽話,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麽簡單。”莊景也覺得憋屈,但還是拍了拍齊歡的肩膀,寬解她,“要是所有事都像話本裏寫的那麽簡單,還活著幹什麽。”

“這幾年,他們做生意磕磕絆絆也吃了不少虧,不知道還能折騰多久。”莊景嘆氣,“前段時間聽說他們認識了人,扒上好項目,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

想想還在鐵窗苦熬的齊參,他心裏就梗著氣,難以舒坦。

“好了好了,吃飯。”莊慕岔開話題,“菜都涼了,你們越說越起勁,我都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