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第2/3頁)
鐵板釘釘,基本確定北野就是那個雨衣人。
“為什麽行兇時穿著雨衣?”
“不是因為下雨。”
“因為什麽?”
“不容易留下證據。”北野說,“我擔心她們掙紮時從我衣服上揪下什麽東西。”
夠謹慎的。
說到魏萊,“你怎麽注意到魏萊的?”為何前幾個受害者是清純型,魏萊卻不是。
“在街上總碰到她,打扮很成熟,慢慢有點興趣。覺得可以換個不同的類型。”
“她失蹤那天,你跟著她?”
“對。”
“具體情況。”為什麽案發時間從夜晚變成白天。
北野垂下眼皮,又擡起來,精神說不上好或壞:“一開始只想跟蹤她,了解她的行蹤後,再打算哪天晚上行動。但她晚上一般和朋友一起,很少獨自一人。那天白天,我跟著她去了一中後山。山上人很少,覺得很合適。”
鄭易旁觀著,北野的回答滴水不漏。
“案發地是後山?”
“是啊。”
“……繼續。”
“我聽見她給一個朋友打電話,讓她出來。當時我準備走的,覺得時機不對了。可後來聽她講話,好像她的朋友不肯出來。時機又來了。”
這一刻,他說出了關鍵的訊息。全是外界不可能獲得的信息。
老楊:“你說一下那通電話的內容。”
北野大致復述了,和他們掌握的分毫不差。
“為什麽殺她?”前幾次都沒殺人,行為不符啊。
“本來不準備殺的。那天我帶了口罩,但她把口罩扯下來,看見了我的臉,說會報警。我一時也沒想,就下手了。”
死者的指甲縫裏有口罩纖維。
“幾刀?”
“一刀。”
“在哪兒?”
“好像是這裏……”北野在胸口筆畫,是肝臟的位置。
一切都符合。
他說他殺完人後又慌張起來,想著被人發現就完了,所以趁天黑暴雨跑去偏遠的三水橋上遊把她埋了。
鄭易突然問:“為什麽把她的衣服扒光?”
北野轉頭看他,說:“我以為她會很久之後才被發現,比如一年,兩年。穿著衣服,容易暴露她死時的季節。畢竟,失蹤也有可能是被人拐走,或者囚禁。”
這句話幾乎叫老楊和小姚“刮目相看”,他居然縝密到連這個細節都能想到。
鄭易想從他的眼神裏判斷出什麽,可面前這個少年,沒什麽表情,不是平靜也不是焦躁,不是冷漠也絕不溫和。
他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或訊息可供人判斷研究,除了他嘴裏吐露出來的話語。
“她的衣服扔去哪兒了?”
“燒了。”
“在哪裏燒的?”
“河邊,澆了摩托車裏的油,灰燼扔進河裏。”
無處可查了。
“兇器呢?”
“也扔進了河裏。”
“具體哪個位置?”
“南城區下段的舊碼頭。”
小姚記錄在案,到時會有人去嘗試打撈。鄭易又讓他描述了一下兇器的材質和形狀,與屍檢報告的傷口基本吻合。
鄭易想著什麽,冷不丁忽問:“為什麽把她埋在三水河上遊的沼澤淤泥裏?”
“隨便選的啊,那裏一年半載都沒人去。”北野呵一聲,“還以為一輩子不會被發現呢。”
鄭易沒再說話,心事重重。高溫高熱的天氣,死了二十多天,魏萊的屍體竟保存完好,身體上的證據完全沒破壞,只因沼澤淤泥的天然密封酸性環境。那在法醫眼裏簡直是塊寶地。
只是巧合麽?
魏萊的死亡案問完後,到下一個,鄭易問:“你是怎麽注意上陳念的?”
“她是個結巴。”北野說。
“嗯?”
“有次在路邊,聽見她說話結結巴巴的,覺得好玩就回頭一看,長得也不錯。”他說著,難得顯露出半抹輕挑,帶著痞氣,一如他們見慣了的欠扁的少年犯。
“為什麽把她帶回家?”以前你都在外行兇,為何這次改變。
“不夠刺激,沒什麽趣味了。就想光天化日地把她搶走,帶在我的地盤裏藏起來。她看上去很乖很軟,很適合搶回家。”
是啊,他原以為她很笨,是個軟咚咚的差學生,和他挺配的。
後來發現她聰明極了,還很硬,於是和他更配了。
鄭易看一眼老楊,後者認為北野的心理變化很合理,是一個漸漸升級和挑戰的過程。
鄭易繼續問:“有準備殺她嗎?”
“看情況。”
“看什麽情況?”
“開心就留著。”
鄭易冷不丁問:“可她也看到你的樣子了。”為什麽殺魏萊,卻不殺她?
北野停了一秒,筆直看著他,說:“她不會報警。”
“為什麽?”
“我聽到魏萊給她朋友打電話的內容,正好在講她。她被欺負慣了,不會報警的;反正也沒人保護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