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幻想

哈利醒來的時候打了一個哆嗦。

水珠從他臉上一顆顆地滑落，似乎是剛剛有人把水潑在了他的臉上。他想坐起身，卻發現無法挪動自己的手腳。

他感到身下的地面隨著咣當咣當的聲音有節奏地晃動著，這讓哈利松了一口氣，他還在去向霍格沃茨的火車上。

只是，在他昏過去前，發生了什麽？

“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哈利有些驚喜地擡起頭，想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時候他才發現車廂的玻璃全都被罩了起來，日光朦朦朧朧地透進來，模糊地勾勒出那個靠在門口的身影。

她的臉隱藏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表情。

“我剛剛怎麽昏過去了？”

一片沉默中，他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站在門口的人緩緩靠近，哈利看清了她的臉。

這張臉他很熟悉，那是他曾親吻過，在心底深深思念過的人的臉龐。可現在這張臉上的表情卻如此陌生。

“我擊昏了你。”

她拿出一條手帕細細地幫他擦幹臉，動作無限溫柔，包含著說不清的情意與纏綿。

“我聽說，你想離開我。”

她收起手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仿佛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心中。

她用手指描繪著他的五官，滑著他的眉骨，走過他的鼻梁，來到他柔軟的嘴唇，又路過他留著些胡茬的下巴。

“他們告訴你了？”不知道為什麽，哈利覺得自己的聲帶有些發緊。

他知道自己的表現瞞不過赫敏和羅恩。他們三個人一起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對彼此的性格十分了解，他並不意外他們兩個能猜到他的想法。

“是啊，”她說，“你竟然想離開我。”

她猛地站起身，後退了幾步。

哈利想看看她的表情，但她的臉又沒入了陰影裏。

“你怎麽舍得離開我呢？”

她輕聲說。

下一秒，哈利感到身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從下巴到腹部，仿佛被一條鞭子抽過一樣。

他想伸出手摸摸胸前的傷口，卻頹然地發現自己還是動不了。

“疼嗎？”她問。

哈利沉默著，他不知道這個時候應不應該說話，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期。面前這個人熟悉又陌生，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場噩夢。

“一定很疼吧。”

她又靠近他，自言自語道。

“我知道你想離開我時，也覺得很心痛呢。”

傷口處傳來一陣刺痛，她柔柔地親吻著他下巴上的傷痕。舌頭舔過受傷的皮膚，他禁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細心地舔舐著他的傷口，在疼痛中他又感受到幾分異樣的灼熱。

“可你怎麽忍心和我分開呢？”

她咬住他溫熱的唇瓣輕輕碾磨，說出的話就像情人間溫柔的呢喃。

“我很傷心。”

過了許久，他覺得自己的嘴唇都有些發麻的時候，她才結束了這個吻。

“我不是想分開，我只是覺得，我和伏地魔中只能有一個能活下來……”他急忙抓住這個機會解釋起來。他迫切地希望在說清楚之後一切能恢復原樣，在他醒來後發生的一切簡直是一場噩夢……不，簡直比噩夢還可怕。“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嘶——”

他的解釋被打斷了，他感到胸前又是一陣火燒火燎般的痛。

“可我還是很傷心。”她說，“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你都不應該產生這樣的念頭。你是我的，而且只能屬於我。”

他沒時間說話，疼痛一陣接著一陣向他襲來，在這樣的痛苦中他還能感受到汗珠從額角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發現身上的疼痛完全消失了。

一只手正遊走在他的胸前，最後停留在他的心口。

她感受著他跳動著的心臟，它是那麽地有力，向世界宣告這著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好想把你的心挖出來，永遠珍藏。”她說，“我知道有一種咒語可以將心臟完整地取出來，這可能會有點疼。但我會好好保存你的心，我會把它放在我的床頭，每天睡前最後一眼和醒來的第一天都會看到它。這是不是很浪漫？”

他想回答這一點都不浪漫，反而很變態。但他感到身心疲憊，累得說不出話，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或許睡醒了就能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

在他陷入夢境前，他的下巴被人輕輕地捏住了。

他打起精神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她那張熟悉的面龐。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她的表情溫柔極了，聲音裏包含著數不清的愛意，“我這麽愛你，你也這麽愛我，我們就應該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他咕噥了一聲，終於抵擋不住睡意，沉入黑暗。

這樣有點變態吧？

從自己的幻想裏清醒過來的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