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第2/3頁)

謝氏笑笑:“你張姨娘住在鄉下,自然有許多規矩是錯的,所以母親才這般細細教你,今日是家宴,出了醜無妨,可要是在出門做客是出了醜,可是要招人笑話的。”

徐琳瑯悠悠開了口:“旁的規矩倒是都也一樣,只是我姨娘和蘇嬤嬤都告訴過我,食不言,寢不語。咱們國公府用飯的時候,倒是能不停的說話,想來是沒有這個規矩。”

“若是這樣,那麽以後吃飯的時候。我是究竟是該像母親一樣不停說話呢,還是依著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不說話呢?”徐琳瑯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疑惑。”

食不言,寢不語。這話一出,謝氏訕訕的閉了嘴。

一桌子人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悶頭吃起飯來。

今日這飯桌上,謝氏是過於喋喋不休了,擾的眾人都不能安心吃飯,可在座的誰又敢說謝氏這位魏國公府當家主母的不是。

不想,徐琳瑯輕易的就拿食不言寢不語這條規矩堵住了謝氏的嘴。

徐家的一眾親眷心中都隱隱升起一陣暢快之感,平日她們都在謝氏面前伏低做小,也受過些氣,此時自然都樂得見謝氏吃癟。

蘇嬤嬤可沒告訴過徐琳瑯什麽食不言寢不語,但是徐琳瑯還是要把“規矩教的好”這份“功勞”給了蘇嬤嬤。

謝氏住了口,眾人得以清凈,消消停停的吃了飯。

用罷午膳,徐琳瑯和徐老夫人回了徐老夫人的凝暉堂,祖孫兩多年未見,免不了要多說說話。

謝氏的屋內,茶盞碎了一地,其中還有兩件頗為貴重的玉件兒。

謝氏沉著一張臉,語聲透寒:“蘇嬤嬤的差事當的真是不錯啊。”

蘇嬤嬤本是徐錦芙的乳母,謝氏派蘇嬤嬤去接徐琳瑯,便是因為蘇嬤嬤是精明人中的精明人。

蘇嬤嬤是她現在的男人喬管事的續弦,張管事原有一子。

這些年,蘇嬤嬤在人前對繼子極好,周圍人沒有不誇贊蘇嬤嬤性子好的。

蘇嬤嬤不單在人前待繼子極好,在人後也極好,甚至於繼子視她為親母。

然而實際上,這些年,蘇嬤嬤時而縱著繼子,時而裝作好心將繼子往黑路上引,繼子果然不負蘇嬤嬤所望,犯了一堆錯。

現在只要提起蘇嬤嬤的繼子,喬管事便吹胡子瞪眼,只嘆長子不成器,有什麽好活計,便也都交給了蘇嬤嬤的親子和蘇嬤嬤的小女兒喬鶯兒。

這一切,外人根本瞧不出來,只覺得蘇嬤嬤是一心為繼子好,是繼子爛泥扶不上墻,辜負了蘇嬤嬤的一腔好意。

蘇嬤嬤見謝氏為徐琳瑯要來的事情煩心,便說了要故意教徐琳瑯錯的規矩的計劃,主動請纓去接徐琳瑯。

聽完蘇嬤嬤的一番話,謝氏頗為喜歡這樣又能磋磨徐琳瑯又不著痕跡的做法,便派蘇嬤嬤去接徐琳瑯了。

此時蘇嬤嬤跪在地上,面如土色,戰戰兢兢地申辯道:“夫人,你相信奴婢,奴婢確實給她教的是錯的禮數,都是以雪,是以雪那個不長眼的丫頭,路上給那個鄉下丫頭教了這些,那鄉下丫頭今日才沒有出差錯。”

謝氏的大丫頭以荷忙端過了茶盞,勸慰道:“夫人,你也不必煩心,一個鄉下丫頭,賞她口飯吃不過了。”

“就算她今日未出差錯,日後也得露出沒見識的樣子,這些年我們不也安頓了濠州的教書先生,沒給那丫頭教過什麽學問,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以荷和以雪都是是謝氏的心腹,這些年濠州那邊是怎麽回事兒,以荷和以雪和謝氏一樣清楚。

謝氏自然知道徐琳瑯這些年學成了什麽樣子,她早買通了張氏身旁的丫頭婆子和徐琳瑯的師傅。

這些年濠州的探子給謝氏回話,張氏母女過的頗為窩囊,絲毫奈何不了那些丫鬟婆子,那些個下人不僅不聽使喚,還總是給她們氣受。

教徐琳瑯學問的那幾個師傅也是謝夫人打點好的,她們給徐琳瑯教學問,不過是潦草了事,有時候還故意教錯。

且徐琳瑯本就無心念書識字學規矩,只和那些鄉下丫頭小子上樹捉鳥,下河摸魚,瘋瘋癲癲,沒規沒矩完,全是一個鄉下丫頭。

謝氏有時候還會想,若是國公爺知道張氏這般窩囊無用,徐琳瑯這般不學無術,是不是還會一如既往的惦記她們。

謝氏自以為得計,事實卻與謝氏認為的完全相反。

謝氏以為徐琳瑯母女過在水火之中,事實上二人卻過得逍遙自在。

張氏雖長於鄉野,卻並非謝氏想的那般軟弱愚笨,任人拿捏。

張氏很快發現了身邊下人和徐琳瑯師傅的不對勁,便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張氏以雷霆速度霹靂手段收拾了那些個仆婦,牽制住了教徐琳瑯的師傅,且挖出了往謝氏處傳話的探子。

張氏圖清凈,教那探子往應天府傳的都是徐琳瑯無心讀書念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