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她絕對不是紀嬋。

即便原來的紀嬋改掉了那些浮躁、虛榮、算計的小缺點,也不會發生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

想到這裏,司豈感覺心臟處狠狠疼了一下。

原來紀嬋真的死了,就死在那個夜裏。

聽說陳榕夫婦去歸元寺是為求子,想來也是因果報應吧——就算紀嬋死於自殺,也與他們陳家有脫不開的幹系。

若有機會,還該教訓那對母女一二才是。

他定定地看著紀嬋,她在歸元寺放過陳榕是因為律法,那麽如果有機會,她會不會為真正的紀嬋報仇?

罷了罷了,那件事他也有責任,由他一並處理就好,又何必指望她?

更何況她帶著孩子,與陳家對上既沒有勝算可言,還會連累孩子……

司豈思忖著,紀嬋已經開始講課了,教鞭指點著掛圖侃侃而談。

在這個時代,除學習針灸的大夫們,老百姓對人體的了解普遍很少,紀嬋的這堂課為他們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他們一時無法直視某些器官,卻又對紀嬋講的內容充滿了好奇。

課堂裏講的熱鬧,外面偷聽的人也聽得認真。

胖墩兒明明沒有窗戶高,卻非要跟紀祎學,塌著腰撲在墻皮上。

他歪著頭,得意洋洋地問紀祎:“小舅舅,我娘厲害吧?”

紀祎當然與有榮焉,重重點頭,“姐姐厲害得很!”

然而,只有紀祎誇,胖墩兒得不到滿足,他扭頭看向身後的閆先生,“閆先生,我娘厲害不厲害?”

閆先生摸摸胖墩兒的小腦袋,真心實意地說道:“著實厲害,內容精深,語言詼諧,通俗易懂,你母親是有大智慧的人。”

胖墩兒一下子挺直了身板,插著水桶腰就要放聲大笑,卻被反應機敏的紀祎一把捂住了嘴。

“噓……”

胖墩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挪開紀祎的手,“小舅舅我不笑了。閆先生,學生的肚子蹲餓啦,我請你吃燒雞可好?馬記燒雞最好吃啦!”

閆先生不舍看了看窗戶,但在這裏待久了也確實不合適。

“走吧。”他帶著一大一小離開窗下,朝院門走了過去。

才出門,就見三個男子迎面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容貌嬌美的少年說道:“表妹,四表哥,這樣真的行嗎,三表哥也在裏面,會不會……”

個頭最矮的少年抱住容貌嬌美的少年的胳膊,“不會啦,他又不是國子監祭酒,許他來不許咱們來嗎?四哥你也快點兒,不許磨磨蹭蹭。”

高個頭的年輕男子無奈地搖搖頭,“小妹你可真是胡鬧,三哥要是因此揍我,我定饒不了你。”

矮個頭的少年笑道:“四哥才舍不得呢,四哥最疼我了。”

……

兩撥人擦肩而過。

胖墩兒停下了腳步。

紀祎道:“怎麽了?”

胖墩兒轉過身,小胖手指向兩個少年,“我記得那兩個人,是六合茶館跟咱們坐一桌的兩個女子,他們是司家的人。”

紀祎皺了皺眉頭,“確實是她們,她們來做什麽?”

閆先生的目光在高個年輕男子的身上打了個轉,拐杖在地上戳了戳。

他說道:“走吧,不管她們做什麽,紀大人都不會希望你們舅甥在場。另外,有司大人在,紀大人不會被欺負的。”

胖墩兒沒有動,他不放心自家娘親。

紀祎理解閆先生的意思,大人在小孩面前打架總歸會沒面子的——即便要看,也得藏起來。

他往四周看了看,準備找個合適的地方。

“誒,國子監怎麽會有小孩子過來。”那矮個頭少年忽然住了腳,“四哥,你看看那孩子。”

高個年輕男子轉身看了看胖墩兒,說道:“這孩子有三哥的神韻,可能是小侄子吧!喲,那不是閆先生嗎?”

他大步走了過來,拱手說道:“閆先生,學生急著進去竟沒看到先生,還請先生見諒。”

閆先生擺擺手,“四公子客氣了,既然著急就不耽擱公子了,紀大人的課講得極好,四公子請。”

“不急,不急了。”司家四公子司岑的目光往下一滑,落在胖墩兒身上了,笑眯眯地說道,“你就是胖墩兒吧。”

胖墩兒點點頭,研判地看著他,拱了拱小胖手,“你是四叔叔,我聽祖父說起過你。”

“正是正是。”司岑蹲了下來,“我叫司岑,行四,是你爹的親兄弟。”

“我叫紀行,小名胖墩兒,行一,是你的親侄子。”胖墩兒禮尚往來。

“哈哈哈哈……”司岑笑了起來,“果然是個聰明的,怪不得你祖父常常誇你。”

司勤也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胖墩兒,伸手要摸胖墩兒的包子臉。

胖墩兒往後一躲,警惕地看著她。

紀祎牽住了他的手。

司勤有些尷尬,說道:“我是你的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