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三個護院到場後,馮子許的腿開始哆嗦。

明眼人都知道,李大人之所以能抓到人,是因為馮子許可能被家族放棄了。

馮子許強自鎮定,說道:“古大人明鑒,這幾個畜生品行不端,都曾被學生狠狠教訓過,對學生早就懷恨在心。學生冤枉,還請司大人古大人明察。”

司豈看向古天志,“古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是奴才咬主子,就一定是奴才對主子懷恨在心咯?”

“如此,本官問也不必問,直接定奴才的罪便是,是嗎?”

這話古天志不敢承認,“司大人想多了,本官只是提個醒兒罷了。”

司豈挑了挑眉,“古大人確實是在提醒,卻不是提醒本官。”

他看向堂下:“田有義,你據實招來,可有人指使?”

田有義指著馮子許,道:“就是他指使我等做的。他強奸了呂小草,呂小草性子烈,事後尋死,搶了他的扳指吞了,沒立刻死成,馮大公子還要求歡,被呂小草狠狠咬了一口,馮大公子一怒之下用枕頭捂死了她,最後又讓我三人把屍體丟進了瀾河。”

“對對,正是如此,當時在屋裏伺候的粗使丫頭正好有我妹妹一個。”

“大人,我們以為那丫頭家裏窮,必定願意做個通房丫頭啥的,再不然得些銀錢被趕出去,咋地也沒想到大公子會殺人啊。”

“大人饒命啊,真不是我們幹的。”

……

“放屁!分明是你們仗著馮家的勢為所欲為,惹了麻煩就想往本公子身上推?沒門兒!古大人,這三個畜生心腸歹毒,想置學生於死地,請古大人救我。”馮子許徹底慌了,但陣腳還在。

田有義磕了個響頭,又道:“大人,傷口就在肩甲上,聽說咬得極深,一驗便知。”

馮子許捂住肩膀,“混賬,這是我屋裏的紅杏興奮時咬的,與那個叫什麽草的何幹,畜生你胡亂攀咬不得好死。”

“威武……”

“威武……”

衙役們杵了杵殺威棒。

馮子許見慣了大場面,又豈會怕了他們,梗著脖子對古天志嚷道:“古大人救我,這些畜生要害我。”

紀嬋從偏座上下來,在馮子許面前站下,說道:“馮大公子,是不是要害你,一驗便知,讓本官看看傷口如何?”

馮子許撐不住了,幹脆用混的。

他豎著眉,瞪著眼,指著紀嬋罵道:“大爺憑什麽給你看,啊?!你他娘算什麽東西,一個下九流的小仵作罷了,野雞升天就敢當鳳凰了?被魯國公府趕出來的小表子也敢看爺的身子,我看你就是欠……”

“啪!”

一只硯台從公案後飛了過來,狠狠砸在馮子許的胸口上,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馮子許當即噴了一口血。

古大人站了起來,指著司豈,“你……”

司豈冷冰冰地回望,“他辱罵朝廷命官,挨這一下已然算輕的了。”

紀嬋也不客氣,一腳踹在馮子許的腿窩上,馮子許毫無防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紀嬋正手反手,重重甩他兩耳光,之後在他領口處一抓,撕開,露出一個剛剛結痂的咬痕來。

傷口中間平,兩側有凸起,極符合虎牙的牙齒特征。

她說道:“司大人,比較咬痕可以定此人的罪,呂小草還未下葬,就在城南的義莊寄存。”她記得很清楚,呂小草長的就是虎牙。

馮子許雖然不懂驗屍,但明白咬痕二字,他感到了一絲絕望,回頭看了一眼,然而大堂門口空空曠曠,連個衙役都沒有。

“古大人,我記錯了,這個傷不是紅杏咬的,是……”他捂著胸口坐在地上,努力回憶呂小草的牙齒,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記得了。

“古大人,案情已經很明顯了,你怎麽看?”司豈故意問道。

古大人氣得七竅生煙,他還能怎麽看?

“咬痕怎麽做得準呢?紀大人,人命關天,不要太兒戲了。”他義正辭嚴地說道。

“對對對,司大人,學生記不起來是誰咬的了,但肯定不是他們說的那人咬的。”馮子許又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啪!”司豈一拍驚堂木,卻不是對馮子許說的,他冷笑道著,“古大人,有人證,有物證,有傷口可對比咬痕,你卻依然為馮子許開脫,這是為什麽呢?”

“難道……是因為府尹大人?”

古天志眼裏閃過一絲驚慌,“本官只是提出質疑,審案是司大人的事,何必攀扯馮大人。”

“那就好,給我打!”

司豈從簽筒裏抓起一把紅簽扔了下去,紅簽歡快地蹦跳著,灑了一地。

粗粗一數,至少有七八枚。

一枚打十板,七八枚就是七八十個板子。

老鄭一捋袖子,“屬下領命。”

四個衙役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將馮子許的四肢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