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頁)

中年男人是隨州同知劉維的親隨,此行目的是阻止小姑娘回魯東。

至於為什麽阻止,他只是個服從命令的下人,完全不了解內情。

他原本想在進入障山前解決此事,然而趙思月不知從哪兒雇到了那些隨扈,始終無從下手,就拖到了這個時間點上。

黑鐵塔等人是魯東都指揮使的親隨,這些人目的明確,正是為了司豈而來。

一行七人,經歷了一場血與雨的洗禮,在去路上又沉寂了幾分。

晚上,一行人進入障山縣。

為安全考慮,一行人分三批進城,暗衛們重新隱匿,紀嬋司豈等人則帶著趙姑娘在城南的一家小客棧住了下來。

縣城地勢高,降雨對其影響不太大,小城裏井然有序。

一行人包了個小院。

紀嬋和趙姑娘住西次間。

司豈帶小馬、羅清住東次間。

“你是女子?”趙思月進屋後,不忙著洗漱,而是在官帽椅上坐下了,狐疑地看著紀嬋。

“你是知府千金?”紀嬋反問。

趙思月臉紅了,說道:“當然不是,那是為嚇住壞人撒的謊,權宜之計罷了。”

“哦……我穿男裝是為了行事方便。”紀嬋在梳妝台前坐下,對著鏡子裏一頭亂發的某人聳了聳肩。

“你和司公子什麽關系?”趙思月又拿出千金小姐的咄咄派頭了。

紀嬋卸下網巾,從抽屜裏找到剪子,把剩下的一半長發也剪了,於是鏡子裏就多了一個長著羊毛卷的姑娘。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居然都剪了,難道要當姑子不成。”趙思月不客氣地咕噥一句。

“我的頭發是救你時被砍斷的。”紀嬋面無表情地告訴她一個事實。

趙思月不吭聲了。

一個被慣壞了的小姑娘罷了,紀嬋不想跟她一般見識,專心致志地把頭發剪齊。

然後洗了個熱水澡……

紀嬋梳了個丸子頭,穿好衣裳打算去找小馬,看看他的傷勢——如果有條件還是該縫一縫,長得也能快些。

她出去時,司豈正好從東次間出來。

“你……這……”司豈被紀嬋的頭發嚇得腳下一頓,說話都不利索了。

這一路,紀嬋的頭發始終是用網巾罩著的,亂是亂,但不短,現在她梳著類似小孩子的垂髫,著實太過另類了。

“三爺,在下返老還童了,怎樣,這發型還行吧?”紀嬋滿意地看著因著驚訝而失去了鎮定的司豈。

他才二十五,卻總擺出一副四平八穩的樣子,老幹部似的,還是這樣鮮活有趣些。

紀嬋套著一件藏藍色道袍,襯得皮膚雪白,垂下來毛茸茸的發蓋住兩邊臉頰,臉變小,就越發顯得眼睛大了,如果不是個頭太高,絕對是只萌到極點的小動物。

司豈的心像被紀嬋的頭發弄亂了,說不出來是個什麽滋味。

“嗯……咳咳。”他勉強自己別開視線,在椅子上坐下,說道:“你下次絕不能那般冒失了,倘若當真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胖墩兒和紀祎交代?”

他也無法對自己交代。若不是他,她不會到京城,也不會到大理寺,更不會出現在這裏。

紀嬋若出了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紀嬋也有過後怕,但她是幹法醫的,心理素質比一般人強多了。

再說了,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揪著不放不是她的風格。

“好,下次都聽你的。”她在司豈對面坐下,翹起修長的腿,換了話題,“聽說障山縣的臭豆腐很出名。”

司豈皺了眉頭,他以前來過魯東,記憶中的味道實在不敢恭維,遂委婉地說道:“估計老鄭他們已經定好了飯菜。”

紀嬋的視線落在司豈可以夾死蒼蠅的眉頭上,嘴角又翹了起來,“沒關系,吃完飯,我帶小馬出去吃。”

“吃什麽,師父。”小馬梳洗完了,抱著一堆臟衣服走了出來。

“臭豆腐。”紀嬋又問道,“你傷口怎麽樣,有沒有弄濕了?”

“沒濕沒濕。”小馬頓時苦了臉,腳下抹油,小跑著出了門,“師父,我去找個婆子把我的衣裳洗了哈,我受了傷,吃不了什麽臭豆腐。”

紀嬋哈哈大笑起來。

司豈寵溺地看著她,也笑了。

“司公子。”趙思月也出來了,與司豈福了福,在紀嬋身邊的座位坐下了。

她穿了一席淺粉色的紗衣,臉上畫了淡妝,眉若柳葉,眼若星辰,青春四射的樣子,確實很美。

紀嬋擅長畫畫,向來喜愛美色,竟一時沒舍得挪開眼睛,托著腮喃喃道:“趙姑娘還真是美人呢。”

她雖然也不差,但畢竟是孩子娘了,妥妥的中年人,只看一雙眸子,就能看出年齡差來。

司豈斂了笑意,頷首道:“趙姑娘。”他站起身,與紀嬋說道,“我去前面看看。”

“誒?我也去我也去。”紀嬋後知後覺,她跟趙思月沒什麽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