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首戰(第3/5頁)

耶律機喊話喊到一半,忽然被各種炮彈掩蓋住。尤其可恨的是那些有顏色的煙霧,嗆人不說,煙霧還極大,幾乎讓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耶律機被親衛掩護著後退,他怒罵:“漢人奸詐!他們什麽時候研制出這等武器,去年竟然還假裝和大戎議和!卑鄙奸詐!”

前些天朝堂上眾人還在怒罵北戎人不守承諾、撕毀合約,如果讓這些大人聽到耶律機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謝玄辰悠悠拿了一個彩彈在手裏把玩,說道:“端午的時候皇帝在金明池擺水戲,當時我就覺得這種彩彈很有用,出煙快,煙霧大,還不怕水。留著給皇宮女眷做表演,太可惜了。”

去年端午耶律焱來東京議和,皇帝在金明池大擺宴席,還表演了盛大的水戲。就是在水戲上,謝玄辰看中了這種東西,他當時就想,如果能應用在軍事實戰中,效果應該會很好。

有人看到歌舞升平,有人看到無限機遇。

謝玄辰說完,把彩彈綁在箭上,隨後拉弓上弦,弓弦近乎繃成滿月。

他瞄準,忽的松手,弓弦震動出尖銳的破空聲,箭矢更是激射而出,飛一般在空出拉出一道弧線,砸在了耶律機的後背上。

耶律機悶哼一聲,親衛看到慌忙大喊:“東丹王!”

“別聲張!”耶律機喊道,然後自己忍著疼折斷留在身外的箭杆,說,“他們僅靠這些花招撐不了多久,沖,沖上河岸我們就贏了。”

“是。”

耶律機的思路是對的,可是現在他身邊被彩煙包圍,外面的人看不到他,而對於河對岸的鄴軍說,耶律機簡直就是活靶子。

副指揮官在各個方陣大喊:“耶律機就在黃色煙霧裏,黃煙在哪兒他在哪兒!”

箭雨驟然密集,耶律機被箭矢壓得擡不起頭,謝玄辰見耶律機已經被完全牽絆住,對副指揮官說道:“你們留在這裏盯著他,不要讓他冒頭。我去帶著右軍切斷他們的東路。”

“王爺!”

“無妨。”謝玄辰勒著馬,忽然加速從陣前跑了出去,“能讓我受傷的人,全天下唯有一個,如今還在家裏等著我呢。”

八千禁軍被分編為左中右三路,中路四千人,帶著盾牌箭矢在中央攔截耶律機。而左右兩路都埋伏在路邊,一等到信號就沖出去截殺北戎人。

謝玄辰親自領著右軍沖鋒,謝玄辰帶著騎兵沖在前面,步兵跟在其後。騎兵馬蹄上都包了棉布,這樣在冰上就不會打滑。

耶律機雖然帶了十萬人,可是這十萬人全由耶律機一人指揮,先前耶律機為了顯擺軍威,特意讓眾人排成一條線過河,東西綿延好幾裏。這樣看起來確實人多勢眾,黑雲壓頂,但是因為東西戰線長,消息往來也十分緩慢。

耶律機帶領的中路很明顯出現了問題,東西兩翼不明所以,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忽然被騎兵沖散。北戎戰線拉的長,被騎兵一沖就被切割成一塊塊的,他們失去中路的指揮,頓時大慌,隨後鄴朝騎兵圍成圈,借著高度優勢收割人頭。

北戎東翼完全落入失聯狀態,期間稍微流露出集聚的念頭,就被鄴朝的騎兵沖散,只能一小塊各自為戰。謝玄辰還派人用契丹語大聲喊耶律機已死之類的消息,北戎士兵不明真相,驚慌不已,又被鄴朝神出鬼沒的騎兵打的信心崩潰,很快就完全潰敗。

死於落水、箭矢的人只是少數,被謝玄辰用攻心戰分塊絞殺的東西兩翼,才是傷亡大頭。

耶律機得知東西兩翼失去聯絡,氣得猛吐一口鮮血。親衛看到大驚,紛紛喊著“東丹王”,耶律機知道這一戰他是徹底敗了,憤恨喊道:“鳴金撤兵!”

管銘這一次打的特別暢快,他在禁軍待了好幾年,從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熱血沸騰,暢快淋漓。他臉上全是血,馬也累得幾乎跑不動。他下了馬,見一輪圓日西斜,早晨還不可一世的北戎人匆忙撤去。

一個同鄉見了他,騎馬向他走來:“管銘,你今日殺了多少人?”

“二十五個。”管銘極為自豪,同鄉聽了也露出欽佩的神色:“厲害,我僅僅二十一個,自愧不如。”

他們倆說完對視大笑,鄴朝軍力出了名的不堪一擊,歷來都被北戎壓制,甚至連西夏都敢看不起鄴朝。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們能在和北戎人的戰爭中狠狠出一口氣。

管銘笑完,遠遠看見一個人騎馬走來,他連忙拉了同鄉一把,兩人一起站在路邊,恭敬給來人行禮:“岐陽王殿下。”

謝玄辰自然是不會理會路邊兩個小小的校尉。右軍的指揮官如今跟著謝玄辰身邊,問道:“王爺,耶律機受了傷,狼狽撤離,我們是否要乘勝追擊?”

“窮寇莫追。”謝玄辰臉上表情淡淡的,他面容幹凈,神情淡漠,和他座下近乎血染的戰馬形成鮮明對比,“冰上不安全,說不定還有冰窟窿沒被發現,如果把馬的腿折了,損失可比殺幾個北戎人大多了。不必追了,讓人整理戰場,把鎧甲和武器全扒下來,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