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頁)

她伸手接起袁香兒遞來的茶盞,右手二指捏盞沿,一指輕托盞底,左手舉袖遮面,側身在廣袖的遮擋下,將香茗一飲而盡。放下茶盞,伸出青蔥般的兩根手指在茶盞邊的地面上點了點,以示感謝。

這會,她不再是猙獰瘋狂的樣子,而是成為袁香兒初見時那副疏冷美艷的模樣。一套標準的品茗動作做下來,比袁香兒這個人類還更像人族。

“剛才不好意思,我叫虺螣(hui teng),你可以叫我阿螣就好。”虺螣禮貌地自我介紹。

這個世間大部分的妖魔都有一種慕強的心裏,不論大小,只要你光明正大地將他們徹底打趴下,他們基本都會用一種尊敬仰慕地態度對待你。

“所以,你到底和我師父有什麽仇怨。”袁香兒好奇地問,她對師父余搖的了解實在太少,難得來了一位師父的舊識,雖然是敵人,但她也想通過這只蛇妖了解到一點有關師父的信息。

“五十年前,我犯了點小錯事,先生教訓了我一通,把我封在一個罐子裏,壓在荒山中的一座涼亭下。”蛇妖回憶起封印自己的余搖,不僅沒有流露出不滿的情緒,甚至還帶著點尊敬和向往。

“他答應過我,只要五十年,就解除我的封禁,讓我一圓自己的心願。可是我遵守著和他的約定,一直等呀等,終於等到過了五十年的時間,但自然先生卻一直沒有來。”說到這裏的虺螣,面孔上出現了憤憤不平的神色。

四柱天羅陣的虛影在空中閃過幾道電流,提醒著她不能妄動。

“你剛剛是說多少年前的事?”袁香兒問。

“整整五十年前,亭邊的老梅樹花開花謝了五十回,我閑極無聊,一年年地數過。”

“師父答應你五十年放你出來,現在正好五十年,你不是已經出來了嗎?”袁香兒奇怪地說。

“可是,先生說五十年解我封禁,我為了守約,一直在那裏等著他親自來解封。”

“師父說的是五十年後放你出來,只要你出來了,不管他人去沒去,都不算是他違約。”袁香兒給這位死腦經的妖魔捋順主要邏輯,“也許他老人家法力高深,當初貼的符箓就只有五十年的效用呢?”

虺螣歪了歪腦袋,似乎在左右思考袁香兒所說信息的正確性。

她們這裏正說著話,睡在自己膝蓋上柔柔順順任憑自己擼毛的小南河突然醒了過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麽驚嚇,猛得從袁香兒膝上一躍而起,一臉慌亂地看了袁香兒片刻,自己小跑到靠窗的角落裏蹲著,雙耳折了下來,帶上了種極為明顯的粉色,問他也不說話,只肯用屁股對著袁香兒。

袁香兒專業擼毛多年,自認為練就了一身出神入化的擼毛技術。不論是怎麽樣傲嬌的毛茸茸,只要在自己手下擼上個五分鐘,沒有一只不是開始服服帖帖地哼哼。今日想不到老司機也有失手的時候。

她看著墻角裏只肯用尾巴對著自己的傲嬌小王子,心裏充滿了挫敗感。

真想把他一把抓過來,按在地上,這樣那樣肆意妄為地揉搓一遍。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乖乖自己躺平了,讓我盡情擼一把銀白色的毛絨絨啊。袁香兒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