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4頁)

“沒有國師的允許,任何妖魔都是進不來的。”渡朔停下腳步等她,目光冰涼而沒有溫度,“不必擔心,若是真的要對付你,還犯不著使這些手段。”

袁香兒想了想,對烏圓說道,“我沒事,你和南河等在外面就行。”

她跟在渡朔的身後走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走到兩側是高大的朱漆紅柱,柱子腳下的柱礎非尋常人間常見的吉祥圖案,而是雕刻著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妖魔。

一路走來那些妖魔或是張牙舞爪追著人類吞噬,或是被壓在紅柱之下不得翻身。太陽的光影從紅柱的間隙間打進來,在地面上投下一格格明暗交接的光斑。

渡朔赤著蒼白的雙腳,緩緩走在袁香兒前面,腳踝上粗大的鐐銬一路發出冰冷的聲響。

袁香兒看著那穿透了身軀的鐵鏈,忍不住問道,“你這樣,疼不疼?”

渡朔側過半張蒼白的臉,細細的眉目轉了過來,

“人類給牛穿上鼻環驅使它們犁地的時候,會考慮它疼不疼嗎?給馬套上籠頭讓他們拉車的時候,有考慮它疼不疼嗎?階下之囚,為奴為仆,還管什麽痛不痛苦。”

袁香兒看著他那細長而的清冷的眉目,突然覺得和一個人十分相像。

她想起了烏圓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妖魔第一次化形的時候,經常會依照自己最親近最喜歡的人相似的模樣去變化呢。從此以後這個相貌就固定為本形了。

“請等一下,”袁香兒問,“請問你認不認識一位叫做阿青的姑娘。”

鋃鐺作響的腳步聲突然停住了。那個長發及地的背影沒有回頭,停頓了片刻,又重新走了起來。

袁香兒就知道自己有可能猜對了。

“阿青她很擔心你,她這麽多年一直就住在這座城市,”袁香兒加快了腳步,跟在他的身邊輕輕說道,“她常常彈琴,希望能讓你聽見她的琴聲,也不知道你這些年有沒有聽見。”

袁香兒知道自己眼下可能做不了什麽,但既然遇見了,至少轉達一下阿青的心意,省卻她幾十年如一日在這京都之中演奏著琵琶,而這位關在深宮中的使徒有可能根本無從得知。

渡朔一句話也沒有說,冰冷的面容上看不見絲毫表情的變化,他把袁香兒帶到一間休息起居用的偏殿之外,推開門之前突然低聲說了一句,

“他不是什麽好人,以後別再到這裏來。”

袁香兒跨入殿中,殿中光線不是特別明亮,靠窗的位置有一個矮榻,榻上的蒲團上歪著身體閑坐著一位身披山水袖帔,頭戴法冠,面上束著一條印有密宗符文青緞的法師。他面向著架在身邊的一個巨大的白玉盤,直到袁香兒進得殿來,方才擡起臉來。

他的身後侍衛著一位魁梧而精悍的妖魔,額心長著尖角,金色的瞳孔,虬結的肌肉上流動著暗紅的符紋。

袁香兒知道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妙道真人了,她站定之後,叉手持晚輩禮。

“坐吧,我和你的師父余搖是朋友。你無需拘束,叫你來不過是想見見故人之後而已。”妙道真人微微擡了擡手臂,他肌膚白皙,身形消瘦,有幾分弱質彬彬的模樣,並沒有威震天下第一大派掌教的氣勢。

他的話音落下,便有一道童端來蒲團,案桌,擺在了袁香兒面前,還奉上一盞香茗。

袁香兒在那張蒲團上坐下,“請問您怎麽知道我是師父的徒弟?”

妙道真人就笑了,“我的徒弟雲玄說,你小小年紀,就能夠靈犀一點,指空書符了。施法之隨性自然幾乎就和自然先生一脈相承。不是他的徒弟還能是誰?據我所知,他可沒有女兒。何況,他還把自己護身保命的雙魚陣留給了你。”

“那麽你……知道我師父去了哪裏嗎?”

這是袁香兒最想知道,也是她甘願冒險進來這裏的原因。

妙道臉上的笑容停滯了,過了片刻方才輕輕說道,“他既然不願意告訴你和他的妻子。我又怎麽好違背他這麽一點心願,做這樣的惡人呢。”

他止住了袁香兒的繼續追問,“我和余搖相交一場,也算是你的長輩,既然他離開了,將來你在修行的時候,若是有和不明之事,或許短缺些什麽或可來尋我。”

隨後他擡了擡手,又一道童入內,將手中的一個楠木托盤擺在了袁香兒面前。托盤上整整齊齊放著數塊美玉,塊塊通透起光,瑩碧溫潤,充沛的靈氣縈繞其間。

“這是一點見面禮。”

袁香兒只得起身謝過,“若是說到修行上的疑惑,晚輩確有一迷茫之處。”

妙道真人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袁香兒便從懷中取出幾張薄紙,上面零零碎碎,畫滿了一種法陣。

“我想改一下契約使徒的法陣,一直不得其所,難以成功。”袁香兒眼看著眼前人人敬畏的國師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