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頁)

“臨子你笑什麽,你當時也哭了,別以為我沒看見啊。”

蕭臨被揭了短,面色有些微紅,對周德運等人解釋道,“當時將軍的情況確實十分危急,以至於剛剛醒來的那段時日,有些神志恍惚,這才特意打了申請,從前線撤下來到這大同府來療養。誰知道便是在這裏,還是免不了和敵人幹上一場。”

袁香兒和仇嶽明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這兩位將軍的話語中聽出了自己想要獲得的信息。看起來仇嶽明的身軀確實是在他陷入昏迷之後,被另一未知的魂魄所占據,並且這個人一開始很不適應仇嶽明的身份,不得不借著養傷從前線退下來,安居在這大同府內。只是因為恰巧敵軍圍城,他才挺身而出,挑起了守護城池的責任。

幾人說著話,來到將軍府衙前,迎面正正撞上一隊回府的人馬,人群當中捧著一人,著素花袍,騎烏騅駒,飛眉入鬢,顧盼不凡,正是那少年成名的神威將軍仇嶽明。

坐在馬背上的“仇嶽明”,和周娘子身軀中的仇嶽明相互看見彼此,雙雙愣在當場。那人詫異地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隨後她的視線和周德運碰到了一起。

周德運心情激動,向前走了兩步,哆嗦著喊周娘子的名諱丁妍,

“阿妍,阿妍。”

丁妍的眼瞼瞬間睜大,僵立片刻,冷冰冰地下令,“把這些人趕走,不許他們靠近將軍府半步。”

說完此話,她一甩袖率先進入府中,朱欣懌和蕭臨面面相覷,也只能無奈地沖周德運等人搖搖頭,跟進了將軍府。

朱漆的大門在將軍的一聲令下之後,轟然關閉。給袁香兒等人狠狠吃了一個閉門羹。

周德運頓時慌了,拉著袁香兒直問,“怎麽回事,小先生?某非不是我家娘子麽?”

袁香兒看了一眼烏圓,烏圓點頭道,“確實是一個女子的魂魄,容貌和周家娘子一模一樣。”

周德運急道,“既是我家娘子,緣何不同我相認,我家娘子最是知書達理,對我一向溫柔體貼,怎生可能這般冰涼陌生?”

此刻在將軍府內,

“仇將軍”大踏步地甩開眾人,幾乎有些踉蹌地跨進了廂房,將自己獨自關在了裏面。

昏暗的廂房內,她獨自一人不知道在其中坐了多久。

直到天色徹底地暗了下來,丁妍還依舊坐在漆黑的屋子內,睜著眼睛愣愣地看著架在架子上的龍鱗傲霜甲,那副鎧甲在黑暗中隱隱流轉瑩光,就像是她披著的這具軀殼,鮮亮,堅固,能夠給她馳騁天地間的自由,但卻終究不屬於她。

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點暖黃的燭光照進來,是她最為信賴的管家娘子掌著燈入內。

“何事讓將軍如此煩憂,不知能否說與奴婢聽聽。”管家娘子一路把屋內的燈點上,屋子逐漸明亮暖和了起來,“如果是白日裏尋來的那些子人,不論是打秋風的親戚還是些什麽人,只要將軍您說一聲,奴婢去為您打發了便是,何使將軍如此苦悶?”

周家娘子丁妍看著眼前已經過了昭華之年的女子,那人的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那是此人自己劃傷的。這是一個被自己無意間從歡場解救出來的女子,她的丈夫是一個賭徒,賭得狠了將自己的老婆壓上賭桌一並給輸了。是丁妍偶爾歡場應酬,才將飽受折磨的她從那汙穢之地贖買回來。

雖然承受了那樣的屈辱,又毀了容貌,但眼前的人依舊溫和平靜,不急不緩,持重沉穩地幫她管理起了偌大的將軍府。

是了,她也是女子,連這樣艱難都能渡得過去,沒有什麽事是過不去的。丁妍這樣在心裏想著。

“他們不是打秋風。是我……”她嘆息一聲,終於將心中不願觸及的話語說了出口,“是我占據了人家的東西,卻還舍不得歸還。”

管家娘子停下手中的動作,露出不解又詫異的神色。

“替我把老朱和臨子叫進來吧。”她的將軍說道,

蕭臨和朱欣懌站到了“仇將軍”的面前,垂頭聽訓,即便朱欣懌這樣的大老粗,也意識到了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將軍坐在交椅上看著他們沉默了許久,終究開口,“自我受傷以後,神思懈怠,把許多東西都忘了,倒是給二位兄弟添了不少麻煩。”

蕭臨和朱欣懌交換了一個眼神,抱拳施禮,“將軍今日是怎麽了?是那些人有什麽地方不對嗎?還是屬下們犯了什麽錯?但請將軍責罰便是。”

他們心目中最為崇敬的將軍擺了擺手臂,“和你們無關。我叫你們來,只想問你們一件事。我受傷之後和我從前相比,是否多有不如?”

蕭臨揣摩不透她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將軍怎生如此說話,雖說將軍重傷之後,遺忘了許多事,但將軍這一年來加倍努力,修習武技兵法,正把過去的一點一點都拾了起來。此次敵軍圍城,將軍更是指揮有度,謀略無雙。全城軍民的命都是將軍給的,可以說無一不對將軍敬重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