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頁)

“行啦,消消氣,你把人家整個鎮子都拆了。”袁香兒笑話這只醋狼,

“我本來,沒有那麽貪心的。”南河低沉的嗓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可是那一天,在裏舍的屋頂上,你告訴我的話,我都當真了。我……已經沒辦法忍受別的人覬覦你。”

袁香兒伏低身體趴在南河背上,“我說的話自然是真的。小南說得話,我也都是當真的。”

“什麽?”

“你說你要把整個人都送給我,你說你要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她身下的銀色天狼紅了耳朵。

“今天的那第一位郎君看起來很美味,我通共就只有他一個人了,卻還來不及好好享用,就被打斷了。不知道現在後悔還來不來得及呀?”袁香兒的聲音細細地從他紅透的耳朵裏鉆進去。

縱橫四野,掀翻了整個赤石鎮的大妖一時失去了飛行的能力,嘩啦一聲連人帶狼一起掉落進地面繁密的叢林間,濺起漫天草葉。

……

袁香兒獨自從叢林間回來的時候,面上還帶著未褪的紅霞,頭上沾滿了淩亂的草葉。

“阿香你跑哪兒去了?”烏圓圍著她打轉,“阿香你身上什麽味,怎麽這麽香,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什麽好吃的?”

胡青一把將烏圓提開,打趣袁香兒道,“南河呢?”

袁香兒咳了一聲,臉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晚……晚一點再出來。”

“真的被你吃下去了?”胡青湊在袁香兒耳朵邊說話,“你把人家欺負得都不好意思出來了?”

袁香兒悄悄看看左右,咬著胡青的耳朵悄悄說,“他太可愛了,我就一下沒忍住。換了是你也一樣,你難道就不想看見你那位渡朔大人失去理智的模樣嗎?”

“你……你是說看著渡朔大人轎喘不停的樣子嗎?”胡青捂住了臉,“啊,確……確實,想想都讓人受不了。”

太陽落下又升起,漫漫長夜過去,

山洞裏的時復從昏迷中醒來,覺得身體無處不是劇烈的疼痛。

但是既然還能感到疼痛,就說明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身邊隱隱有女性的說話聲,還有幹柴在火焰中燃燒崩裂出火星的噼啪聲。他似乎躺在一堆稻草上,傷口都被很好的處理過了,身下鋪著觸感舒適的毛毯,身邊還燃著溫暖的篝火,有人救了他,還把他照顧得很好。

眼皮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以至於他用盡力氣才能勉強睜開一條縫隙。

時復首先看見的是自己的弟弟時駿,這讓他松了一大口氣。時駿顯然狠狠地哭過了一場,鼻尖通紅,臟兮兮的小臉上還掛著淚水。或許是哭累了,他握住自己的手指,沉沉睡倒在自己身邊。

“他的傷看起來好了不少,似乎有些恢復意識了。”

“真是太好了,希望能夠盡快好起來。”

有人在身邊說著話。

他從微微睜開的眼縫裏,依稀看見白皙的手臂伸過來,仔細擦去他臉頰脖頸的冷汗,又將他額頭的帕子取下,換上一條冰冰涼涼的帕子。

“聽得見嗎?時復,想不想喝一點東西?”

“別當心,你已經渡過最危險的時候了,很快就能好起來。”

昏昏沉沉中,一直有女性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聲細語。

他在這種輕柔的語調中恍惚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在時復還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已經垂垂老去。一生思念著母親,情思郁結的父親很早就纏綿病榻,臥病不起。年紀小小的時復以幼小的肩膀挑起了照顧父親,養育幼弟的責任。

鎮上的人因為飽食終日,很少有人願意出來工作,時復卻什麽臟活累活都接,從不挑剔。只要能掙得更多的錢,就可買到藥物給父親治病,可以養育剛剛破殼而出的弟弟。

他是一個沒有母親的孩子,絕不希望再失去父親,失去親人。

那一天,在鬥獸場受傷的時復回家的路上發起了高燒,昏倒在路邊的雪地裏。

一位懷抱幼兒路過的娘子將他搖醒,“孩子你生病了,快回家去找你娘親吧?”

那位母親的容貌他已經淡忘,只記得那雙手柔軟又溫熱,輕輕擦去他額頭的冰雪,將他攙扶起來。

原來,這就是母親的手。

暖黃的路燈下,那位母親溫柔地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孩子,豐腴的手掌輕輕拍著包著孩子的包袱,那緩緩離開的背影刻進了時復的心底深處。

從此,這位生活艱難的少年就在心底悄悄期待起母親的到來。

每當自己受了傷,生了病,他總是咬著牙,在心底偷偷幻想一下如果母親回來了,會怎樣溫柔地照顧自己。

父親總把母親掛在嘴邊,說她是一位溫柔美麗又強大的人。

可是一直等到男孩變成了少年,變成了能夠挑起一切的男人,那位母親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直至父親帶著終生的遺憾,離開了人世之時,他才知道自己的母親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青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