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男人聲音清潤,幽靜的眼眸看不出什麽情緒。

喬玥一怔,眸底有些茫然,想起剛才的情形,以為男人是在說小根的事,連忙道歉:“我弟弟沒看清路,驚到了公子的馬,對不起。”

車廂外陽光明媚,少女纖柔的手臂微微張著,將小男孩兒緊緊護在身後,滿是歉意的語聲如同初春柔和的水。

她不認識他了?

男人的唇動了動,似想些問什麽,微風拂過時,忽然察覺到了遠處異樣的氣息。

習武之人對旁人的氣場向來敏感,他幾乎微一屏息就猜到了暗處的人是誰。

他頓了頓,最終只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沒事。”

喬玥見他沒有追究,暗暗松了口氣,拉著小根欲走,可男人忽然伸手將剛剛落進車廂的花球遞了過來。

他的膚色很白,卻不似季長瀾那般透著冷,修長的指尖映著花球上的一點兒黃白,倒顯得那雙手如古玉般溫潤。

喬玥接過花球,微垂著眼眸,輕輕說了聲:“謝謝。”

少女拉著男孩兒的手消失在喧鬧的街頭,男人緩緩闔上車簾,花紋繁復的袖擺垂在地上,緩緩用手帕將指尖上的花香擦去了。

不遠處的樹蔭下,衍書將這一幕收入眼中。

他低聲對身旁小廝模樣的仆人吩咐:“傳個口信給侯爺,就說玥兒姑娘在街口見了靖王。”

“是。”

馬車再度行駛開來,隨從鐘銳匆匆上了車,一改方才罵罵咧咧的模樣,對著車廂內的靖王謝景恭敬道:“王爺,那丫頭好像是虞安侯府的人。”

“我知道。”謝景眼眸漆黑,靜靜凝視著角落裏燃燒的檀香,過了半晌,才淡淡道:“去查一下她什麽時候進的侯府。”

鐘銳眼神詫異。

剛才王爺忽然掀開車簾嚇得他半天沒敢出聲,仔細看了那丫鬟的衣服才發現是虞安侯府的人。

可那姑娘的衣服一看就是二等丫鬟穿的,一個二等丫鬟又有什麽好查的?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謝景問:“你剛才說,蔣二姑娘前些日子被侯爺從虞安侯府趕出去了?”

鐘銳聽他這樣問,臉上的疑惑更重了。

王爺剛剛不是才說,侯爺向來喜怒不定,估計是蔣二姑娘撞槍口上了,只要侯爺沒有退婚的意思就不用管麽?

怎麽現在反倒又問起自己來了?

他撓著頭答道:“是啊,據說是因為一個小丫鬟,連沛國公也一並被擋在侯府門外,臉都氣紅了……”

謝景腰間的玉佩發出“叮”的一聲清響,眸底暗沉一片。

季長瀾果然還是和四年前一樣,為了她什麽都做得出來。

四年前那姑娘忽然失蹤,季長瀾不顧流刑,負傷闖出禁地找遍了整個嶺南。可那姑娘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了無音訊,哪怕是他也查不到半點蹤跡。

如今那姑娘回來了,季長瀾卻似乎再顧忌著什麽。

只不過自己一時還猜不到其中緣由罷了。

謝景沉默半晌,淡聲吩咐道:“發個請帖給侯爺,就說老王妃想他了,於五日後在靖王府設宴,請他務必前來。”

頓了頓,他又道:“給國公府的蔣二姑娘也送一份。”

得先讓他們婚成才是。

尚書府內。

兵部尚書彭子和將手中的地圖遞給季長瀾,用手指了指其中三處,態度恭敬道:“這是侯爺上月讓屬下準備的西陵城地圖,這幾個地方是新畫的,以前的地圖上沒有……”

季長瀾視線快速在圖紙上略過,嗓音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致。

彭子和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好。

雖然季長瀾面上未見絲毫情緒,言談舉止都和以前一樣淡漠,可那沉郁的眼神實在是太駭人了些。

尤其是左掌上的血痕,雖然血跡已經處理過,可那皮肉翻卷的可怖樣子,只瞧一眼就足夠讓他背脊發寒。

屋內氣氛壓抑的讓彭子和幾乎透不過氣來,轉身倒了杯茶,正要連著剩下的圖紙一同給季長瀾遞過去,就見裴嬰忽然匆匆跑了進來。

裴嬰走到季長瀾身側,小聲在季長瀾耳旁道:“侯爺,衍書說玥兒剛剛在街口見了靖王……”

傍晚霞雲漫天,瑩潤墨玉扳指碰在桌沿上,發出極輕的聲響。

季長瀾淡色的眸子也漫上一絲極淺的紅。

他扯了扯唇角,轉身走出房間。

屋內彭子和猶豫了半晌,還是小步追了上去,對著他的背影道:“侯爺,那這些地圖……”

“不看了。”

天空暮色沉沉,他幾乎一閉眼就能想起四年前她從集市回來的樣子。

亮著一雙杏眸瞧著他,溫溫軟軟的對他笑著道:“那個大哥哥蠻好的,他說他認識你,帶我買了不少好吃的,喏,我還帶了個桂花糕給你……”

“誒?怎麽了?你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