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見(第2/3頁)
原來他都看見了!
幸好他沒有當場戳穿她。
郁棠舒了口氣。
不過,他這副語氣,不是裴家的人就是和裴家有關的人。
如果換成是她見有人這樣狐假虎威,早就急得跳了起來,哪裏會像他只是喝斥兩句完事。
郁棠低頭認錯。
男子無意和她多說,大步朝花兒巷去。
郁棠猶豫著要不要追上去問一聲他是誰,日後也好請了父親親自登門道謝,男子卻如同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回頭瞥了她一眼。
那目光,像利刃之鋒劃過長空落在她的身上。
郁棠頓時失去了勇氣。
雖然說事出有因,可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看他那樣,根本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的樣子,她怎麽好意思再多糾纏?
男子大步離開。
七、八個舉止矯健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簇擁在他身邊。
原來暗處還有這麽多的人嗎?
郁棠駭然。
她可一點也沒有瞧出來。
那男子和身邊的人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郁棠打了個寒顫。
阿苕仿若從冰窟窿裏爬出來的,上牙齒和下牙齒打著架,道:“大,大小姐,這人是誰啊?怎麽看著這麽嚇人?他不會去裴家告我們的狀吧?”
郁棠苦笑:“應該不會!”
別人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誰又會和不相幹的人計較?
郁棠心情復雜,越發對這男子好奇起來。
她吩咐阿苕:“你找佟掌櫃打聽打聽,看看這人是誰?”
阿苕有些害怕,但想到家中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還是硬著頭皮應下。
郁棠揣了那一百三十兩銀子回家,交給了郁文,直言不諱地把事情的經過全都告訴了郁文。
郁文大驚失色,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責怪女兒:“你怎麽這麽大的膽子?一個小姑娘家,居然跑到那種地方去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和你姆媽怎麽辦?還有阿苕,反了天了,還敢慫恿著你去花兒巷雇了婦人讓魯信出醜?若是那魯信血氣一些,不要臉地拉了你墊背,你準備怎麽辦?”又感嘆那青衣男子好修養。
“這件事是我不對!”郁棠道,說起了佟掌櫃的仁義,“因不知道那幅畫的真假,手裏又沒有多余的銀子,這才借口去當鋪當東西,實則應該請佟掌櫃幫著掌掌眼的。佟掌櫃那裏,還請父親備些厚禮去謝他才是。”
她畢竟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鄭重其事,得家中的長輩出面才對。
“理應如此!”郁文連連點頭,道,“若是能知道那青衣男子是誰就更好了——也要去向別人賠個不是。”
郁棠頷首,舉了手中的畫,道:“那這幅畫如何處置?”
郁文嘆氣,道:“留下來做個念想吧!就當是買了個教訓。你魯伯父出了這麽大一個醜,多半是不會回臨安了。”
這樣最好!
免得他隔三岔五地就慫恿著她父親做這做那的。
郁棠“嗯”了一聲,再次提起裴家老太爺,道:“阿爹,您去裴家的時候再問問裴家老太爺的病情這幾天怎樣了唄!我們家欠著他們家這麽大的一個人情,若是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忙的,也能幫一幫。”
郁文瞪她一眼,道:“裴家要什麽沒有?還用得著我們相幫?”
郁棠抿了嘴笑。
郁文感激裴家,去裴家道謝的時候還就真的好好地問了問裴老太爺的病情。
裴家的大管家因有裴家老太爺請了楊、王兩位禦醫給陳氏看病這事,郁文又態度誠懇,也就沒有瞞他,道:“真沒什麽大事。就是心裏不痛快,把二老爺和三老爺都叫了回來。三老爺是個坐不住的,可二老爺素來安靜,這幾天陪著老太爺喝茶說話,又有幾位名醫坐鎮,老太爺眼看著氣色一天比一天要好。”
至於那青衣男子是誰,裴家的大管家含含糊糊的也沒有說個清楚。
郁文想著這肯定就是裴家的人了。裴家的人不說,想必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也不好多問,記得這份情就是了。
他回去教訓郁棠:“你再敢這樣胡作非為,我打斷你的腿!”
郁棠乖巧地上前給父親捏肩膀。
郁文拿這樣的女兒沒有辦法,無奈地嘆氣。
第二天又提了些點心茶酒親自去給佟大掌櫃賠禮。
佟大掌櫃知道了前因後果哈哈大笑,不僅沒有責怪郁棠,還誇郁棠有膽識,讓郁文帶了包桂花糕回來給郁棠當零嘴。
只是同樣沒有告訴郁文那青衣男子是誰。
郁棠對佟大掌櫃的印象就更好了。
因出了這件事,郁文和陳氏怕郁棠再出去闖禍,商量了一番後,禁了郁棠的足,把她拘在家裏做女紅。
阿苕打聽了好久也沒有打聽到那天當鋪裏的男子的身份。
臨安府有什麽事能瞞得過裴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