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作假(第2/3頁)

這是她嫁到李家之後得到的經驗教訓。

也是她重生之後下定的決心。

靠山山有倒的時候,靠水水有涸的時候,只有把話語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才能見招拆招,永立不敗之地。

“阿爹,”她勸郁文,“您就聽我這一次吧!什麽事情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那些人知道我們發現了這幅畫的秘密,他們會不會殺人滅口?會不會懷疑畫是假的?我們總得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麽吧?就像魯伯父,他若是知道這畫裏另有乾坤,他還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嗎?別人不知道,我們可是知道的。他的確是不知道這畫裏秘密的,可那些人放過他了嗎?”

郁文和郁遠都直愣愣地望著她,半天都沒有說話。

郁棠卻在父兄的目光中半點也沒有退讓,她站得筆直,任由他們打量,用這種態度來告訴他們,她拿定了主意,就不會輕易地改變,也想通過這件事讓她的父兄放心,她長大了,能擔事了。

良久,郁文嚴肅的目光中染上了絲絲的笑意。

他看了郁遠一眼,突然道:“郁家,以後交給你們兄妹兩個了。我和你爹都老了,怕事了,也跟不上這世道的變化了。”

“阿爹!”

“叔父!”

郁棠和郁遠異口同聲地道。

郁文擺了擺手,笑道:“你們別以為我是在說喪氣話,我這是在高興。可見老祖宗的話還是說得有道理的。這人行不行,得看關鍵的時候能不能頂得住。你們都是關鍵的時候能頂得住事的孩子,我很放心。”說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聲道:“那就這麽幹!”

郁遠和郁棠又忙異口同聲地道:“您小點聲!隔墻有耳!”

郁文哈哈大笑,笑了兩聲又戛然停下,小聲地道:“聽你們的,都聽你們的。”

郁棠和郁遠再次相視而笑,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喜悅。郁棠甚至覺得,因為這件事,她和大堂兄的關系驟然間也變得親密了很多。

郁遠一面收拾那幾幅畫,一面打趣般地問郁棠:“你還有什麽交代的沒有?”

郁棠因為父兄的同心協力,腦子轉得更快了,她道:“阿爹,關於輿圖的事,我有個主意。”

郁文聽著,來了興趣,道:“你說說看!”

郁遠也不急這一時了,重新在桌邊坐了下來。

三個人就圍著如豆的油燈說著話。

郁棠道:“阿爹,我覺得魯伯父有些話說得還是挺對的。比如說,他父親曾經做過左光宗左大人的幕僚,說不定,這畫還真是左大人的。”

至於說是送的還是使其他手段得來的,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郁棠道:“所以我覺得,你若是打聽輿圖的事,最好去京城或是福建。”

郁文聽著精神一振,道:“你是說……京城藏龍臥虎,有見識的人多;左大人是抗倭名將,福建那邊舊部多?”

“我甚至覺得去福建可能更有收獲。”郁棠繼續道,“除了左大人那裏,魯家是不可能拿到這幅畫的。若是如此,左大人已經去世十幾年了,輿圖不見了,左大人在世的時候就應該有人追究才是。這件事如今才事發,肯定不是朝廷的人在追究……”

到時候肯定很危險!

可若是這個鍋甩不掉呢?

他們必須早做準備。

郁文和郁遠都知道她未盡之言是什麽意思。

郁棠繼續道:“這輿圖上畫著水,不是與河有關就是與海有關。至於到時候我們怎麽說,我們反正要請錢師傅幫著臨摹這幅畫和這輿圖,為何不索性做得幹脆一些。原畫我們留著,把臨摹的當成魯伯父的遺物。我們再把原畫分成好幾份,拿其中的一份悄悄地去問,就說我們無意間在整理魯伯父遺物時發現的這幅圖,請教那些人這圖上畫的是什麽、大致畫的是什麽地方?不就行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需要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以備不時之用。

“不錯!”郁文擊掌,“就這麽辦!先把畫準備好,免得臨時生變,我們措手不及。”

“但您也別勉強。”郁棠叮囑父親,“這件事可大可小。保住性命是最要緊的。”

“你放心,我還要看著你招個好女婿回來呢!”郁文調侃著女兒。

郁棠朝著父親笑了笑,心情卻並沒能放輕松。

她隱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她只希望這場風雨不會影響更多的人。

郁遠卻贊賞地朝著郁棠豎起了大拇指。

郁棠朝著他抿了嘴笑。

燈花噼裏啪啦一陣響,郁文正色地對郁棠和郁遠道:“就照阿棠說的。請錢師傅幫著做三幅畫,一幅按照我們之前送過去的《松溪釣隱圖》還原,一幅臨摹《松溪釣隱圖》,一幅臨摹那輿圖。原樣我們保留。先自己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知道這輿圖都畫的是些什麽,實在不行了,我先去趟福建,再去京城。我這就去找找之前相熟的人,看有沒有要去福建的,去了福建也有個相熟的人打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