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雙喜(第2/2頁)

郁博聽弟弟這麽一說,也漸漸冷靜下來,想了想道:“你說的有道理。是我們見財起意,失了平常心。陪嫁原本就是媳婦的私產,她要怎麽用,自然是由著她。我只是怕到時候我們家阿遠吃虧。”

郁文指使陳婆子去給他沏了杯濃茶,連喝了幾口,這才有了精神,又讓陳婆子去做早飯,這才道:“當初衛家看上我們家,不就是因為我們家待孩子好嗎?我們家不能因為自己家沒別人家有錢就責怪別人家太富裕吧?”

“那是,那是。”郁博道。

“所以說大家要保持平常心。”郁文難得有機會給自己的兄長講道理,有些滔滔不絕的架式,道,“我們又不圖別人家的銀子。此時不如別人家,難道一輩子都不如別人家。以後媳婦進了門,不好的地方該說的還是要說,好的地方還是要說好,不失公允就是了……”

父親說話的時候,郁棠就一直看著大堂兄。

她見郁遠耳朵都紅了,找了個機會悄悄地移坐到了他的身邊,和他耳語:“你不會也覺得不自在吧?”

郁遠看了一眼正和叔父說話的父母,低聲道:“有點。不過,我覺得叔父說得對,人家有錢是人家的事,我們只要不貪人家的,自然是走得直,坐得端。”說到這裏,他語氣一頓,遲疑著繼續道:“不過,衛太太說讓我到杭州城裏買個鋪子,我當時真心動了。也難怪我當時想七想八的,還是起了貪念。”

這不能怪郁遠,郁棠想,自上次她和父兄去過一趟杭州城之後,連她都覺得杭州城做生意更好,更何況是兩世都想著要做大生意,要讓郁家發達的郁遠。

一家人為這件事討論了快一個時辰,天色大亮,又圍坐在一起用早飯。

郁文的一個鹹鴨蛋還沒剝完,裴家的三總管胡興上門拜訪。郁遠一愣,郁家的女眷忙端著幾個菜回避到了廚房。郁文則請胡興用早飯。

“早就用過了。”胡興笑眯眯地道,“我是特意來告訴你們一聲的,楊禦醫等會的船回蘇州,走之前會來給貴府的太太把個脈。事出突然,我特意來跟貴府說一聲。早飯我就不用了,等會還要陪著楊禦醫過來。”

郁家自然是喜出望外。

郁文親自送了胡興出門,感激的話說了又說。

胡興笑著阻止,道:“這是三老爺的意思。以後楊禦醫只要來臨安,就過來給貴府的太太瞧瞧,你們要是有什麽感激的話,說給三老爺和楊禦醫就是了,我一個跑腿的,您這樣可真是折煞我了。”

從前裴家的人對郁家也客氣,卻不像現在,客氣中帶著幾分恭敬,郁氏兄弟自然能分辯得出來這其中的區別。送走了胡興,郁文不由對郁博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郁博思來想去也不明白,只好道:“弟妹的病有楊禦醫,肯定能藥到病除,徹底根治的。這是好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郁文直搔腦袋。

郁棠也不知道裴宴是什麽意思,但想想這總歸是好事,反正債多不愁,他們家欠裴家的恩情一時報答不完,暫且就這樣先記著就是了。

楊禦醫來給陳氏診脈之後,調整了些藥方,叮囑郁文除了不要讓陳氏太勞累,還不能讓陳氏生氣之後就走了。

郁家卻歡天喜地,想著陳氏夏天的時候沒有犯病,以後只要楊禦醫繼續給陳氏用藥,陳氏早晚能好起來,郁文就想找件什麽古玩送給裴宴。

可惜郁家就這點家底,郁文找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

郁棠則在家裏琢磨著要不要像前世那樣,請板橋鎮的曲氏兄弟幫自己做幾件事。

前世,林氏為了把她綁在李家,在她端著李竣牌位進門的時候就到處宣揚她立志給李竣守節,甚至李家的族人說,李家能不能掙得塊貞節牌坊回來,就全靠她了。

這也是她後來發現李家是個泥沼,想脫離李家卻花了五、六年功夫的主要原因。

當年她大伯兄和大堂兄的死讓她已覺得自家的的遭遇和李家有關,為了查證,她沒少借助臨安城裏的幫閑做事,也沒有少上當——因為頂著李家寡媳的名頭,她不敢自己出面,常常要借助他人之手調查李家的事,很多人因此拿了她的銀子並沒有幫她辦事,她也因此沒有多余的錢資助大伯母。

曲氏兄弟,算是這些幫閑裏比較講信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