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意外(第2/2頁)
費質文似笑非笑地望他一眼,好像在說,你那點小心思,就不要在我面前顯擺了。
裴宴想,又不是我要算計你,是你自己明知道有坑還要跳,這能怪我嗎?
他面不改色地繼續道:“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去問問別人。人都不在了,孰是孰非,可都是留給後人書寫的。”
“難怪恩師說你要是做官,肯定是個權臣。”費質文笑道,“還孰是孰非,都留於後人說,那些史官豈不都是擺設?”
“是不是擺設,我們心裏都知道。”裴宴不和他爭這些,道,“關於名聲和誥命,也是我一家之談。說不定,是我太太為了安慰我說的話,你聽聽也就罷了。”
費質文不置可否。
裴宴見他並沒有和自己說正事的意思,也懶得應酬他了,又寒暄了幾句,就告辭回了自己的住處。
郁棠翹首以盼,見到他後就立刻把他拉到了內室,急迫地問他:“怎麽樣了?費大人都和你說了些什麽?”
那副說是非的樣兒,讓裴宴只想笑,道:“你這是猜到費大人要和我說什麽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郁棠用肘子拐了裴宴一下,道,“那麽晚了,在那裏堵你,之前又專門問了你那些話,不是想和你說家裏的私事還能是什麽事?費大人也就是騙騙我罷了。”
“就你厲害!”裴宴笑著捏了捏郁棠的鼻子。
郁棠偏過頭,躲開了裴宴的手,皺著鼻子催:“快說!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裴宴把費夫人之死告訴了她。
郁棠目瞪口呆,道:“這可真是……她是死在家裏的嗎?”
裴宴道:“我沒問。”
郁棠不由喃喃地道:“這要是我,都不知道死在哪裏好?”
她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裴宴喝斥了一聲“胡說八道”,隨後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在廟裏,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不是,在外面也不能亂說,小心被菩薩聽了去!”
“哦!”郁棠忙應,道,“那費大人問這話,是想給費夫人一個體面嗎?”
裴宴就把他和費質文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郁棠。
郁棠聽得直皺眉,一時也不知道該說是誰的錯了,只好表揚裴宴:“你說的很對,費大人既然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那就讓費夫人能在九泉之下好好的安歇吧!”
讓她有個清白的名聲故去。
她沉吟道:“你說,費大人會怎麽做?“
“不知道。”裴宴攤了攤手,“我是覺得師兄有些矯情的。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後悔,既然後悔了,就要當機立斷,他就坐在那裏想想,也沒有什麽用啊!”
郁棠嘆了口氣。
下山的時候,費質文沒有和他們一道,說是要在這裏多呆幾天,給故去的費夫人做場法事。
郁棠和徐萱對這件事都沒有多說什麽,兩人同車回了京城,在裴府胡同前的大街分了手。
還是家裏好!
郁棠躺在新編的涼席上,覺得暑氣都消散了很多。
她只是有點替費夫人難過。
好死不如賴活著。
活著就總會有希望。
正好新來的廚子非常擅長做面食,酸辣湯汁做了澆頭,就連郁棠這個不怎麽喜歡吃面食的都連著吃了好幾天的各種面條。
徐萱有些嫌棄,道:“這也太酸了。你們家從哪裏請的師傅?肯定不是江南的師傅?瞧這一大碗的,也太紮實了些。”
郁棠朝著她豎了大拇指,道:“是四川師傅。他做的小菜也很好吃。早上我喝粥,吃了很多。你要不要嘗嘗,我讓他們給你拿一小壇回去。”
“好啊!”徐萱來裴家蹭飯就是嫌棄家裏的飯菜沒有味道,她道,“那他應該會做油潑辣子,你給我弄點油潑辣子帶回去,我悄悄的吃點。“
郁棠可不敢。
那天她們就只吃了點小菜。
晚上裴宴回來的時候,和平時一樣和郁棠說著話,可郁棠卻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好。
她晚膳過後特意拉了裴宴去院子裏散步,還指了那些玉簪花道:“你看,馬上就要開花,你覺得如何?”
裴宴隨口應了幾句。
郁棠幹脆不和他兜圈子了,道:“是不是費大人那裏出了什麽事?”
“他那能有什麽事?”裴宴奇道,隨即又恍然,笑道,“你是覺得費師兄特意來找了我們,應該有所決斷吧?要說這件事,還真有事——他最近開始頻頻出入內宮,還開始給皇上寫青詞,皇上高興得不得了,說是過幾天要去白雲觀,欽點了費師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