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奪政(第2/5頁)

岑隱是聰明人,說是個人精也不為過,自己方才說的這些道理他不可能不明白的,那麽岑隱為何不為所動?!

這不合情理啊!

莫非岑隱選擇與封炎合作還有什麽別的目的?

皇帝腦子裏一片混亂,一時也無法冷靜思考。

這時,封炎開口道:“二皇叔,當年你拿走一切,也該物歸原主了。”

聞言,皇帝暫時拋開心底的疑惑與焦急,怒聲道:“慕炎,你……想讓……朕下詔……退位……絕不可能。”

他嘶啞的聲音似從緊咬的牙關中擠出。

就算是他真的無法力挽狂瀾,他也要讓封炎付出代價,讓封炎哪怕即位也名不正言不順,他要讓世人永遠質疑自己的死,要讓封炎背負起謀害皇叔的罪名,百口莫辯……

封炎好笑地勾唇,好似聽了什麽笑話一般,“二皇叔,若是只是需要一紙詔書,還需要你嗎?”

皇帝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通身又涼了三分,直到此刻他方才意識到,有岑隱在,他們完全可以假擬詔書,找人模仿自己的字跡,再蓋上玉璽,確實不需要自己。

那麽,他們為什麽要留自己活著?!

封炎他是想折磨自己吧,他想看自己這麽半死不活地苟延殘喘,他想在自己身上宣泄他的仇恨……

封炎直直地看著皇帝的眼睛,接著道:“我要拿回的‘東西’都是名正言順的,不需要二皇叔你的‘施舍’,這個皇位本來就不屬於你,你也無權下這個詔書。”

“我們留著你,是因為你還沒有贖夠罪!”

他看皇帝的眼神似乎在看一條惡心的蛆蟲,心知肚明:人死不能復生,慕建銘也永遠不可能贖夠罪……他給大哥、給簡王府、給北境、給這天下留下的傷痛,也不可能彌補。

他們留著慕建銘這條賤命,除了讓他贖罪,也是為了安定人心,現在的大盛雖然漸漸好轉,但依舊危機四伏,北境尚未收復,內亂未平,在這個時候新帝登基,只會徒增一些不安定的變數,時機未到。

“你……”皇帝被封炎的話語和眼神激怒,覺得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刀,顫聲怒道,“朕……何罪之有!”

怒火在皇帝的腦子裏轟然炸開,從他的嘴角到周身都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著。

他想要起身撲向封炎,然而身子根本不聽使喚,反而從腰後的大迎枕上翻了下去,心口絞痛,嘔出了一口鮮血。

那微微發黑的血在明黃色的薄被上顯得尤為刺眼。

皇帝兩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啪啪。”

岑隱淡然地擡手擊掌兩下,在門簾外守著的袁直就立刻進來了。

“傳太醫。”

說完這三個字後,岑隱和封炎就離開了寢宮,兩個太醫和幾個小內侍則走了進去,寢宮內好一陣騷動。

封炎和岑隱對於身後的騷亂渾不在意,兩人毫不留戀地離開了寢宮,徑直地出了養心殿。

正午的陽光正盛,灼灼地直刺下來,仿佛提前進入了盛夏一般。

養心殿外的眾臣還守在那裏,依舊是一片沉寂,他們的額頭已經被曬出了一層薄汗。

等得時間越久,眾人的心就越是不安,忍不住揣測著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會不會下一瞬,就有人沖出來宣布皇帝駕崩了。

當養心殿的大門“吱呀”地打開時,眾臣皆是仰首,目光齊刷刷地望了過去。

養心殿的大太監袁直恭送岑隱和封炎出了正殿,三人停在了檐下,封炎與岑隱並肩而立,手執拂塵的袁直立於封炎身旁。

袁直清了清嗓子,拖著長調道:“傳皇上口諭,封封炎為攝政王,總攬朝事!”

這句話猶如天際一道轟雷炸得群臣一片嘩然。

封炎還是那般漫不經心,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顯然他完全不忌諱讓在場眾人知道他根本就不把皇帝當一回事。

下方眾臣不禁朝岑隱望去,面露驚色。

雖然從方才岑隱對封炎的態度,他們已經能夠猜到七七八八了,但是猜到和親耳聽到終究又是兩回事,岑隱真的擇了封炎,還同意讓封炎總攬朝事!

江德深先是一驚,驚得腦子裏嗡嗡作響。

震驚後,他立刻出聲質問道:“袁公公,這真是皇上的口喻嗎?可有聖旨?”

江德深就差出口質疑袁直夥同封炎和岑隱假傳皇帝口諭了。

袁直完成了差事,就沒說話,低眉順眼,眼角的余光瞥著岑隱和封炎。

岑隱勾了勾不染而朱的薄唇,莞爾一笑。

封炎也笑了,神色慵懶,張揚肆意,根本就不在意江德深的質疑,也不在意眾人投注在他身上的視線。

端木憲望著這二人,心中又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就仿佛他們之間流轉著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默契。

在場不少人心裏都覺得江德深真是找死。岑隱沒有反駁袁直的話,就代表袁直說的就是岑隱的意思,這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岑隱一向專權獨斷,又豈是旁人可以質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