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走。”喬晚道,“妖皇剛剛不是答應了今天饒我一命。”
蜜獾:“我問你準備去哪兒。”
喬晚沒隱瞞:“南霍洲。”
蜜獾:“我也要去此處。”
喬晚一愣。
對上喬晚的目光,蜜獾眼神淩厲,“去殺人。”
眼神一瞥,瞥見蜜獾染血的胸脯毛,喬晚決定,還是別多問。
還沒等喬晚開口,蜜獾頤氣指使地補充了一句:“我如今行事不便,你與我同行。”
喬晚沒弄明白。
蜜獾傲然地重復了一遍,“我去南霍洲的路上,你和我,同行。”
喬晚:“我看妖皇身上似乎似乎有一筆仇怨,我就是個普通散修,做不到,不敢摻和。”
蜜獾:“你幫我,你我之間的前仇舊怨就一筆勾銷。”
喬晚轉身就走。
蜜獾突然沉聲道:“路上,我教你。”
伽嬰聲音不大,但估計是因為常年身居高位,言語間不怒自威,清晰威嚴。
喬晚一愣,停下了腳步。
伽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穩準狠地掐準了喬晚的脈門。
他能看出來。
眼前這個人修,不要靈石。
否則大可以現在就拎著他去換錢。但人修都貪婪,這個人修也不例外。
伽嬰垂眸,眼前再次浮現出昨天晚上喬晚趴在地上的畫面,少女雙目赤紅,疼得大汗淋漓,面目扭曲,咬著牙不要命的煉骨,從一小截手指能動,再到現在能站在他面前。
她想活著,想變強。
某種程度上,他們其實是一類人。
他看人,從來就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也不分種族。
對於和自己同一類的人,伽嬰一向都很有耐心。
他既然能用“教導”這麽一件事來交換,也有自己的考慮在裏面。
妖修和人修之間,畢竟不同種,在修煉這條道兒上,也有不少隔離。他能教她的無非就是人和妖都能用的那點東西,在修行路上指點她兩句。
但指點兩句,伽嬰覺得,他已經足夠仁至義盡。
得到修真界那頂級戰力的教導,是多少修士夢寐以求,且一輩子也求不到的事。
如今,就這麽被眼前這只留著白色平頭的蜜獾,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但很快伽嬰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眼前的人修,確實停下了腳步。
但……和他想象中的模樣不太一樣。
伽嬰皺了皺眉。
妖界妖皇要教她修煉。
喬晚停下腳步,偏頭想了想。
自己埋頭修煉,始終比不上大能三言兩語的點撥。
當世頂尖的大能要教自己。
喬晚發現,就連她也不能抗拒這種誘惑。
但比起這誘惑,更刺痛她的,是眼前這只蜜獾居高臨下的施舍。
從昨天晚上開始,就高高在上的斷定她偷了雷盤。到現在都變成只蜜獾了,還改不了這高高在上的態度。就好像他屈尊紆貴地要教她是她的榮幸。
昨天晚上那筆賬她還沒跟他算。
前仇舊怨一並湧了上來,喬晚有點兒火冒三丈,緊跟著面無表情地伸手一抓,直接把面前的蜜獾給拎了起來!
這一幕要讓其他修士看到,那肯定都是一句我了個大槽,妖皇的後頸肉也敢拎,這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一向是斜著、低著眼看人的伽嬰可能也沒想到面前這人修膽子這麽大,竟然也被喬晚提著後頸皮給拎了起來。
堂堂妖界妖皇,就這麽垂著四個爪子,被一個人修,給提了起來。
蜜獾一雙黑色小眼十分鎮靜。
喬晚拎著手中的蜜獾,面色不改地說,“都說妖界妖皇好戰,平日裏獨來獨往一個人。”
“但既然身為一界之主,身邊就肯定有護衛,有人伺候。”
“去南霍洲這件事,你為什麽偏偏找上我?”喬晚目光緊盯著面前蜜獾,目光一路往下移,落在了蜜獾胸口的血色前。
伽嬰神情陡轉,面色難看。
喬晚慢慢地說,“冒著風險,找上一個不熟的仇人。”
“是不是代表著,你現在無人可用?!”
“連妖皇伽嬰都能落到這麽一個窘迫的境界,讓我搭上命陪你?”
“你就算能教我又有什麽用?”喬晚扯了扯嘴角,“我如今筋脈盡碎,難不成被你這麽一點撥,就還能直接沖上金丹元嬰不成。”
蜜獾黑豆眼直視著喬晚,語氣森寒陰沉,“你就不怕等我養好了傷,再一掌殺了你?”
“都到了這地步了還要南下殺人,你要殺的人,肯定是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的仇人。”
在修仙這條路上走著,一向都不缺仇人,尤其是那種不死不休的仇人。
喬晚神情鎮靜,看樣子是一點沒被這威脅嚇到。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如今筋脈盡碎,沒父母,沒師門,沒牽掛。我說過了,你要殺我,我就會反抗。”
“我只是個練氣期的散修,在妖皇心中的地位,肯定比不上你那仇人,你想好了,是把時間精力全花在我這沒價值的散修身上,和我鬧個兩敗俱傷,讓你那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仇人坐收漁翁之利,還是聽我的,我們兩個互惠互利,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