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頁)
從小到大,他身邊就沒缺過懷揣著點兒別的心思的姑娘。
想到當初廊下那一面,再聯想到今天晚上喬晚摸進了他屋裏這情況,岑清猷面色也不由得一僵。
要真是“辛夷”她故意在他路上堵著,那他肯定不能再讓她繼續待在院子裏了。
想到這兒,岑清猷又覺得尷尬,忽然就不太知道該怎麽面對這“別有用心”的丫鬟。
於是,岑清猷,露出個最溫和也最疏淡的微笑,“可還有什麽事?”
沒想到面前的丫鬟,忽然轉過身,不走了。
不走了?!
岑清猷再度僵硬了。
喬晚確實是“別有用心”地摸進了屋,把茶水往桌上一放,喬晚斟酌著問,“奴來雲修院也有一段時日了,奴能不能冒昧問少爺一句話?”
岑清猷:“但說無妨。”
喬晚坦白:“少爺為什麽不願意讓丫鬟跟在身邊伺候?”
喬晚平靜地看著岑清猷。
面前這少年,據說是妙法尊者的徒弟。
她沒見過大名鼎鼎的妙法,但見過夢裏的尊者。和夢裏的尊者相比,眼前這少年,不論是言行還是氣度,都太青澀,太嫩。
岑清猷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坦白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我是出家人,不敢接近女色,更不該用女丫鬟伺候,女色會惑亂禪心。”
他自覺自己的提醒已經十分善意和溫和,沒想到面前的丫鬟,像是根本沒體會到他的意思,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反問,“我束縛你了嗎?”
岑清猷搖搖頭,“辛夷你不曾束縛我。”
喬晚繼續:“那是別人束縛你了嗎?”
岑清猷想了想,也搖了搖頭。
雖然府上的確有丫鬟存些別的心思,但他還從未因為動過禪心。
“沒人束縛你。”喬晚睜著漆黑的眼,反問,“少爺你在回避什麽?”
岑清猷一愣。
他何等聰慧,要不聰明也不至於被妙法尊者收入門下。
岑清猷一點就透,眼前倏忽一亮,靈台一片清明,看著喬晚的神情也頓時一變,“辛夷,你懂佛理?”
想到之前夢裏日尊者美艷到鋒銳的容貌,和那一級提神醒腦的梵音,喬晚撓撓頭,“懂一點兒。”
畢竟每天晚上都坐在菩提樹下聽和尚說法,耳濡目染之下,也明白了一些。
說完,喬晚擡起腳,繼續站外面守著。
獨留岑清猷一個人在屋裏陷入了沉思。
想了好半天,擡眼一看,窗上倒映著的人影,一清二楚。
是他誤會了辛夷。
岑清猷想了想,把如鏡喊了過來。
“去,”岑清猷溫聲道,“拿件衣服給辛夷。”
如今正值初春,夜裏寒涼。
如鏡看著自家少爺的臉,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
但奈何岑清猷表情十分鎮靜從容,看著,壓根就沒那方面的意思。
如鏡委婉地表示,“少爺,屋裏沒女人的衣裳。”
岑清猷愣了一愣,“那就去拿我的衣裳給她披上罷。”
喬晚默默站在門外看天的時候,如鏡來了。
手裏還拿了件衣裳。
喬晚目光落在他手上的衣服上,頓了頓,“給我的?”
如鏡看她的眼神透著十二分的好奇,把手裏的舊衣一抖,“少爺說夜裏寒涼,你是個姑娘,讓你披上。”
含著檀香味兒的白衣落下。
喬晚扯著衣袖,怔在當場,怔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在昆山的時候,守夜的次數多了去了,但像今天特地給她留了件衣服的還是頭一回。
從摸著布料的指節,一直到頭蓋骨。
喬晚渾身上下一個激靈,想到屋裏少年的模樣。
再度毛了。
第二天,岑清猷叫如鏡把她喊了過來。
少年坐在桌邊,手上還擱了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之前是我著相。”岑清猷苦笑,耳根發燙,“多謝辛夷你昨晚點撥。”
確實是他想太多。
沒人束縛他,是他作繭自縛。
少年端坐在桌前,看著面前這容貌平平無奇的丫頭,臉有點兒燒。
窘的。
畢竟不管是喬晚,還是其他丫鬟,從始至終就沒那個心思。
是他自己一個人整天瞎想,閑的。
如今,岑清猷忽然悟了,回想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糾結,也窘了。
對於昨天點破了他的喬晚,岑清猷表現得十分禮貌,手一揚,把那小盒子推了出來。
“雖說謝意不該用金銀之物衡量。”岑清猷羞愧地笑了笑,打開了這小盒子。
一打開小盒子,喬晚呼吸猛地一滯。
目光筆直地落在盒子裏,怎麽都移不開眼。
盒子裏堆了滿滿的一盒首飾。
粉玉鐲子、穿蝶的金步搖,每一樣,都布林布林。
還有粉玉小蝴蝶玉扣!足足有好幾只!
“我瞧見府上的丫鬟都有些首飾,唯獨你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