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病態

《九天靈霄傳》的首播已經結束了，簡瀾只能看電視上的重播。

她懷裏抱著兩只軟乎乎的胖貓，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見傅妄一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簡瀾疑惑地看向他，“你不看嗎？”

傅妄沒回話，靜靜地走到她身邊坐下，略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怎麽啦？心情不好嗎？”簡瀾把電視先放到一邊，歪著頭從下方看他的表情。

果然見他眉心緊緊皺著，眸光復雜深幽，看上去像是正在為什麽事情煩惱的樣子。

“沒有。”傅妄低聲道。

“還說沒有，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了。遇到什麽事了？是不是跟家裏人吵架了？”簡瀾擔憂地問道。

拋開跟傅妄的另一層金錢關系，其實她現在是真心把他當朋友來看待的。

傅妄心尖猛地一顫，有種酸酸甜甜的情緒在胸腔裏發酵。

他擡起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就是被關心的感覺嗎？

鬼使神差的，傅妄又撒了謊，“嗯。”

“你要是願意說出來的話，我很樂意傾聽。別想不開心的事情了，會長不高的。”簡瀾說完，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就像是鄰家姐姐一樣。

傅妄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著，有些發澀的疼。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想抱抱你。”

他眸色晦暗復雜，還帶著幾分隱秘的痛。

簡瀾不忍心拒絕。

“來吧。”

傅妄輕輕將她擁入懷中，整個人都依賴地靠著她，下巴也放在她的肩上。

簡瀾覺得這個姿勢，很像是她在抱某種大型犬。

不過弟弟心情不好，他願意怎麽抱就怎麽抱吧。

“姐姐，如果你不愛一個人，你會跟他結婚嗎？”傅妄聲音低沉，聽不出太多情緒起伏。

簡瀾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吧。”

其實她也不清楚，因為她從來沒細想過談戀愛和結婚這樣的事情。

她說完這句話，傅妄抱著她的手臂微微收緊。

思忖片刻，傅妄再次開口。

“我爸媽結婚的時候很相愛，人人都說他們相配。只是後來我爸忙於事業，媽媽越來越不滿，他們兩個人經常發生爭執。後來，媽媽出軌了她的青梅竹馬。”

“這件事發生後，爸爸苦苦挽留，可最後他們還是離婚了。我爸從此一蹶不振，整日買醉，還有輕生的念頭。要不是爺爺用那時候還小的我去勸他，他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姐姐，你會覺得這樣的愛很病態嗎？”

他想知道瀾瀾的想法。

說這段話的時候，傅妄的聲音依然聽不出情緒。

他不恨任何人，只是覺得他爸太軟弱了，明明那麽舍不得，為什麽還要放手呢？

如果有一天瀾瀾愛上了其他人，他才不會這麽大度地放她離開。

他要瀾瀾永遠屬於他一個人。

哪怕她不愛他，也只能跟他在一起。

“說實話的話，我覺得，稍微有點嚇人。”簡瀾輕輕抱著他，如實說道。

在她的觀念裏，兩個人會分開本來就稀松平常，能跟一個人走到最後的反倒少見。

可能是因為她沒談過戀愛吧，所以不太能理解，為什麽會有人離開另一半活不下去。

或許像蔣朝那樣性格偏執的人，才能夠理解這件事。

傅妄眼中的光逐漸熄滅。

這樣在她看來，就已經很嚇人了嗎？

可他遠比他的父親還要偏執。

“那你會跟一個瘋狂愛著你的人在一起嗎？”

“當然不會。”簡瀾回答得毫不猶豫。

一提起這個，她就會想起蔣朝給她帶來的噩夢。

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傅妄闔上眸子，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她，越抱越緊。

簡瀾有點呼吸不暢，但想到他現在心情不好，還是沒有推開他。

最後，傅妄埋首於她頸間，啞著嗓子道：“我不會這樣的。”

他要努力克制自己的占有欲，不能再讓瀾瀾離他而去了。

雖然看到瀾瀾跟別人有觸碰，他會很痛苦，可他不能再像上次那樣沖動。

他想和她結婚，想讓她心甘情願跟他在一起。

“嗯，你當然不會啦，你這麽乖。”

說完，簡瀾感覺到，頸間傳來了一陣滾燙的濕意。

傅妄死死地抱著她，沒再說話，默默哭著。

簡瀾能感覺到他的痛苦，卻想不明白他在為什麽難過。

哭出來以後，傅妄心裏好多了。

總算沒有一開始那麽難受了。

至少，跟瀾瀾最親密的人還是他，那個季澤可從沒跟瀾瀾親吻過。

在她身上趴著哭了一會兒，情緒稍微平復下來，傅妄忍不住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

“有點癢。”

她越是這麽說，他就越想蹭她。

“你別這樣，癢死了。”簡瀾被他蹭得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