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泰山(第2/4頁)

闔閭門高聳雄偉,雙闕佇立在宮門兩側,平常此刻象征皇權至高無上的宮闕,在騎兵手中的火把下,顯現出了幾分蒼白無力。

“亂臣賊子,臣如今都已經制服,還請讓臣入宮覲見!”元泓的話語在宮門下響起。

城門上的已經來了台軍統領,往下一看,只見著騎兵的火把幾乎已經將宮門前的鉚釘都給照亮。

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放了元泓進去,等於是放狼入羊圈,但是此刻情形,恐怕趙王一行已經是無力回天了。

他遲疑了兩下,還是叫人開了宮門。

宮門入夜一旦關上,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開啟,就算有緊急的軍報,也只能開一條門縫,從門縫裏把軍報給遞進去。

夜啟宮門,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高大沉重的宮門在夜色裏徐徐開啟,門扉在禁軍的推動下,發出吱呀的沉悶聲響。

元泓翻身上馬,一改之前的臣子做派,帶著身後的那些禁軍直接沖入宮廷。

小皇帝是在睡夢中被抱了起來,睜開眼,發現抱著自己的並不是自己日日夜夜對著的保母,而是一個男人。

男人渾身穿著硬邦邦的明光鎧,鎧甲上滿是風雪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小皇帝沒見過元泓幾面,加上幾乎將近一年沒見,他早已經認不得元泓來。

“你是誰呀?”小皇帝被元泓抱著,半點也不敢動。

小皇帝雖然小,但感覺卻最是敏銳。他坐在元泓懷裏,乖乖巧巧,沒有吵著要保母和乳母。

元泓懷裏抱著孩子,但渾身上下肅殺之氣尚在。

“臣是晉王。”元泓耐著性子和小皇帝道,還不等小皇帝反應,他道,“趙王囚禁太後,圖謀不軌,臣來遲了,還請陛下恕罪。”

他嘴裏說著恕罪,但是手上沒有半點臣子該有的樣子。小皇帝被他緊緊的鎖在懷裏,連動一動都艱難。

小皇帝被嚇壞了,他兩只眼睛望著元泓,元泓卻沒有多少要放手的意思,“臣日夜帶兵過來清君側,如今趙王被擒,陛下該定下他的罪狀了。”

小皇帝只覺得元泓說的不對,他年幼,但是該學的都在學,臣子定罪,自然有有司進行審問,然後再把整理好的卷宗交給皇帝,擬定罪罰。

“這和太傅說的不一樣。”小皇帝擡頭滿臉不解,“難道不應當讓有司……”

“陛下。”元泓沒有那個耐心和小皇帝周旋,“趙王已經被臣拿下,還不知道趙王余黨會如何動作,此事乃是非常時刻,還請陛下果斷!”

他沒有半點溫情的話語,直接把小皇帝嚇在那裏,五六歲的孩子,四歲就沒了阿爺,和生母也不親近,學的東西都還是最淺薄的。沒有耳濡目染,也沒有人專門教他那些。哪裏受得了元泓的話。

當即小皇帝就被元泓嚇得照著他的話去做。

什麽有司會審,直接跳了提過去,中書省的上值的人被叫了過來,要擬定詔書。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那些人也是驚慌失措,元泓見他們畏手畏腳。幹脆要來紙筆,自己寫下關於趙王的罪狀。

他這般行事,蠻橫霸道,比起趙王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誰也不敢說話,只是看著他寫完,把手裏的筆一丟。終於有人忍不住,“擬定詔書,原本是中書省的職責,大王越俎代庖,實在不堪!”

元泓急著把趙王從名頭上定死,只要皇帝開口,趙王就是板上釘釘的亂臣賊子。就和之前趙王抱著小皇帝,要褫奪他所有的名號一樣。

“我曾經為中書侍郎,中書侍郎掌制詔,何來越俎代庖之說?”

元泓說完,徑直站起來,不想要和這些渾身上下冒著酸腐之氣的郎官們呆在一塊。

他出了宮門,賀若敏就已經迎了上來。一靠近,就聞到賀若敏身上濃厚的血腥味。

“阿舅,如何?”元泓開口。

賀若敏點頭,“人都已經處理完了,趙王全府上下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斬草除根,這是必須的。權力廝殺容不下有半點的心慈手軟。而且治罪必定禍及妻兒,也是朝廷的慣例。

元泓聽後,知道大局已定,他對賀若敏點了點頭,抽身離開,直接往城門那裏而去。

玲瓏生產,輕易不能挪動,加上兵荒馬亂。誰也不敢這個時候,把一個產婦擡來擡去。

鬧了這麽一宿,此刻天邊已經泛青,漏出點天光下來。

他下馬不停歇的就往城樓上趕,樓璨見著他,快步過來。

“怎麽樣?”

樓璨一直在外面守著,見著元泓過來,“說是還沒有生下來。”

元泓看了看天色,“怎麽還沒有生下來。”

樓璨在此事上,要比元泓樂觀的多,“聽說有些婦人生孩子,生上幾日幾夜也是有的,王妃這樣,應該還算早。”

話語落下,樓璨就被元泓狠狠瞪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