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黔,你怎麽了?!”

蕭瑟瑟打開房門,就見白顧黔蹲在走廊盡頭,身邊還倒著一個碎掉的古董花瓶……

那花瓶一直就放在走廊的擺物架上,蕭瑟瑟打掃衛生的時候還怕白顧黔不小心撞到,想收回倉庫裏來著,後來發現他幾乎不怎麽去碰房子裏的東西,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是不知道今天怎麽回事,他居然提前起床,還碰倒了櫃子上的花瓶……

蕭瑟瑟避開地上的碎渣快步走了過去,發現白顧黔半坐在地毯上,捂著手不說話。

她瞳孔微縮:“你手被劃到了?”

急忙蹲下.身去將白顧黔捂住的那只手輕輕挪開,眼前果然出現了一抹血紅。

“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蕭瑟瑟皺緊了眉。

還好那傷口不是很大,應該很快就能靠人體的自身免疫力止血。

蕭瑟瑟站起身,扯了扯白顧黔的手臂:“快起來,跟我去上藥。”

聽到她語氣中隱含的不悅,白顧黔愣了愣,還是扮演著他乖巧傻子的角色,站起身跟著蕭瑟瑟回了房間。

別墅裏的醫用品準備得很充足,蕭瑟瑟沉默著給白顧黔清洗傷口,又沉默地為他上藥,雖然沒說話,卻能隱隱感覺到她在生氣。

“……”白顧黔微皺眉,在她沒注意到的另一只手的袖子裏正藏著一枚竊聽器。

剛才打碎花瓶除了阻止她和白詩璃通話外,也有這個目的。

故意劃傷手是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但是出乎他意料的,蕭瑟瑟居然有些生氣?

白顧黔狐疑地看著正在給他上藥的女孩,雪白的臉上幾乎沒有什麽瑕疵,這襯得她兩排黑密的睫羽尤其顯眼,微微顫動像兩只靈動的蝴蝶……

平時的蕭瑟瑟臉上總是帶著笑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彎成兩輪月亮。現在卻耷拉著嘴角,一看便是在不高興。

白顧黔納悶地挑了挑眉,劃傷了手的人是他,她這麽生氣是為什麽?

以往白顧黔受傷都是家常便飯,旁人要麽冷漠無視,要麽幸災樂禍,還從沒有人像她這樣生氣的。

大約是不滿他打斷了和白詩璃的通話吧,這是白顧黔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緣由,垂眸不再看她。

塗完碘伏後,蕭瑟瑟給白顧黔貼上一個創口貼,擡頭見他表情平靜地沉默著,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心點,傷口暫時別碰水。”

她個性有些懦弱,是很少發火的,剛才語氣那麽生硬與其說是氣他亂動東西劃傷手,不如說是埋怨自己沒把他照顧好吧……

從一開始的犯胃病到後來頭疼發熱,白顧黔的身體幾乎就沒好過,蕭瑟瑟當然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地。

可一想到白顧黔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她又覺得自己的脾氣發得太莫名其妙了。

於是很抱歉地揉了揉他的頭:“我去把走廊收拾幹凈,你就坐在這裏好不好?”

她語氣太過溫柔,傳到白顧黔耳朵裏,讓他沒由來一怔,轉過頭來就發現對方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燦爛的笑容,杏眼對著他眨了眨,耐心地等待著他回答。

“……”

又來了……

白顧黔在心裏嘆氣,眼睛不自然地往旁瞟了瞟,還是乖乖點頭應是。

蕭瑟瑟對他笑了笑,才放心地起身去做事。

看著她身影消失在門口,白顧黔才收回目光,擡起受傷的那只手,迎著自然光,那截包紮整齊的防水創口貼在正熠熠閃光……

微微動了動手指,牽扯到傷口還能感覺到一絲刺痛。

也不知有什麽魔力,他居然盯著看了很久,最後自嘲地笑了笑。

“連身體都被女人養嬌氣了,沒出息。”

……

恢復正常後的兩天,白顧黔也基本摸清了別墅裏的情況,除了蕭瑟瑟探查出來的幾個針孔外,別墅外的庭院也無間隙地安裝了幾個監控,房子裏的兩個電話都只能打專線,且還安插了竊聽器。

看似是個靜養的好環境,其實不過是將他變相軟禁罷了……看來要想脫離困境,只能聯系那個人了。

白顧黔將臥室裏的電話拆開來,卻苦於沒有專業工具改裝,想了一下,整棟房子裏似乎只有蕭瑟瑟的私用手機用起來不受限制,心生一計。

將所有東西放回原處,白顧黔打開了房間門,正準備做出一個木訥的表情應付蕭瑟瑟,卻見她恰好從樓下上來。

身上穿著黑色連體的工作服,仰頭發現了他,眉毛一揚露出笑意。

“好巧,我正準備上去找你呢。”

皮膚白的人似乎特別適合穿深色系的衣服,蕭瑟瑟可能自己沒發覺,她一穿上這身衣服,整個人被蒙在黑色裏,就只剩下一張小巧白皙的臉蛋了。

白顧黔的目光不自覺落到她臉上,沒說話。

“我想把別墅大掃除一下,順便把房子裏那種易碎的裝飾都放到倉庫裏去,免得下次誰又不小心撞到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