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骨精(1)(第2/2頁)

幾個人寒暄幾句,陳溪就回到了正題。

“周姑娘快看看這病,是否有何奇怪之處?”

往日熱鬧的街道上如今門可羅雀,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病人,陳溪帶著卷耳往路邊一個店鋪走過去。

店鋪門口正躺著一個人,面色泛紅,他身上掛著幾塊勉強蔽體的碎布,卷耳本以為是個貧苦人,但仔細看那布料,卻又是織金了的錦緞。

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有大大小小很多抓痕,卷耳反應過來,他這幅破爛的樣子,應該是他自己抓的。

血痕不可怕,可那在皮膚上鉆出的長長的枝條,讓人看著心下發涼。

那枝條伸到陳溪面前,書白皺眉擋在她身前,掌風利落的劈斷那妖氣四溢的枝條。

地上那人痛苦的**出聲,像是砍斷的是他的身體一般。

卷耳看了書白一眼,隨即伸手搭上那人脈搏,眉間輕蹙。

陳溪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認真的看著卷耳。

過了會,卷耳收回手,神色凝重,“敢問陳姐姐,平時這洪湖城以何為食?”

陳溪想了想,不明白卷耳何出此問,“不過是五谷果蔬,應該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

地上的枝條緩緩蠕動著,根部紮在人的皮肉裏,紅紅綠綠的液體滲出來,陳溪不忍再看,微微別開眼。

卷耳道:“他們不是生病,而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說話間,卷耳目光不經意間掃到書白,那人恍若未覺的搗著手裏的藥,像是沒聽到這邊在說什麽。

可卷耳知道,書白必然是知道這病的緣由的,只是命中皆有因果,這些人也算是自食其果。

他不幫忙,倒也不能怪他。

城門口傳來踢踏馬蹄聲,三人應聲回頭,看到房琛騎著馬帶著一隊人從城門而入。

房琛一身深藍錦袍,劍眉入鬢,典型的男主長相,一看就是和陳溪這種小仙女非常搭的那一款。

卷耳目光落在書白臉上,他面上溫和一片,也轉身平和的看著房琛,可卷耳卻看到他攥的發白的手指。

裝吧裝吧,卷耳撇嘴。

“溪兒。”房琛下了馬,寬大的手掌牽著陳溪,兩人看向對方的目光甜滋滋黏糊糊,關系顯而易見。

房琛牽著陳溪走過來,目光在書白身上停了一瞬,看到在場的第四個人,“可是周姑娘?”

卷耳點頭。

房琛眼睛一亮,看他們圍著這病患,顯然是正在診治,房琛忍不住急切地道:“周姑娘可有什麽發現?”

卷耳又把那問題復述了一遍。

房琛皺眉思索,“洪湖城特產奇多,可吃的東西翻來覆去不過是那幾樣,可是有什麽不妥?”

地上的藤蔓緩緩蠕動,卷耳順了順腰間軟劍上的絡子,“我覺得,這洪湖城百姓應該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房琛一愣,“周姑娘是指?”

“他們,吃了藤妖。”

吃了藤妖的人染上這病,一個傳一個,才有了如今的樣子。

卷耳聲音清脆,可聽著的人都是背脊一涼。

人吃妖怪,怎麽想怎麽驚悚。

陳溪面色也隱隱發白,“我就說,用了許多的藥,這病竟然不見起色,竟然是,竟然是……”

書白瞥了卷耳一眼,卷耳余光看到,那人嘴角似乎,翹了一下?

白骨精都是千百年的大妖怪,他應該早就看出這些人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才會這樣,如今說不定是笑話她在這賣弄呢。

房琛皺眉沉思,洪湖城周邊有許多並未開采過的老林,應是有人貪圖口腹之欲,把還未成形的藤妖當成野菜采了回來,才有了如今的禍事。

這並不是什麽瘟疫,而是藤妖的報復。

房琛覺得脖頸有些癢,他擡手輕撓了撓,沒太在意,“周姑娘可有醫治之法?”

卷耳在地上那人身上貼了張止痛的符紙,“方法自然是有,畫幾筆符紙的事。”

陳溪目光晶亮。

卷耳斟酌開口,“只是這畫符的東西,卻不能用普通的朱砂。”

房琛疑惑,“那是需要何物?”

書白也放下手裏的草藥,目光和卷耳相接。

“便是要找一只比藤妖修為更高的妖怪,以他的血替朱砂來畫這符紙。”

卷耳說完,房琛和陳溪的目光一愣,然後齊齊的落在書白身上。

書白什麽身份,在場的人都知道。

聽完卷耳的醫治方法,書白擡眸看著陳溪,自嘲一笑。

這世上,對陳溪來說,總有比書白更重要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