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奚鶴卿(2)(第2/3頁)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蓬萊被衍朝皇帝滅國,屠城那一日,島上四周的水被染紅,女皇近衛拼死抵抗,卻終究是螳臂當車。

蓬萊國所有臣民被殺了個幹凈,女皇自刎於蘭江。

如今十載而過,衍朝漸有流言四起,說當年之事並未結束,蓬萊仍有余孽尚存。

老皇帝撐著一口氣,就是想查處蓬萊舊部,解決了這心頭之患。

而馮崎,就是當年帶兵滅了蓬萊之人。

“馮大人不必知曉我如何得知,我這還盼著馮大人能開啟尊口,說說您的結果呢。”

奚鶴卿笑,那笑容詭異血腥,帶著宦著獨有的陰冷,“畢竟,馮大人的長孫,可還盼望著看見明日朝陽。”

他眼珠顏色極黑,瞧著人時,讓人背後發寒。

“奚鶴卿!!”

“司主,這銅環便讓屬下伺候馮大人帶上吧。”鳴金站在奚鶴卿身後,躬身道。

“不必。”

這種事,當然是自己親手做比較有意思。

奚鶴卿抖開銅環,扯了個詭魅的笑,“我自己來。”

他面無表情,不顧馮崎掙紮,緩緩,緩緩地將銅環套進馮崎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

“奚鶴卿!你這閹狗!必定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馮崎頭上青筋立現,渾濁的眼睛盯著自己手上往下掉的肉條,殷紅的血滴答滿地,馮崎嗓子裏嗚叻出聲,痛的兩眼翻白。

“家?”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東西,奚鶴卿森森道:“馮大人說笑了,奚某是個孤兒,哪裏有,家啊?!”

他話音落,那銅環一擼到底,馮崎的手瞬間只剩五根白骨,血肉擠在銅環裏,瞧著駭人。

“啊啊啊啊啊啊——!”

銅環內的血濺出來沾到奚鶴卿臉上,他擡手,輕輕抹了。

白皮紅血,有一瞬,他像是地府走上來的羅刹。

“你......你,是......蓬萊人?”馮崎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斷斷續續的一個個字眼往外蹦。

“錯了。”奚鶴卿甩了甩手上的血,接過鳴金遞過來的帕子凈手,“奚某是衍朝控衛司司主,哪兒是馮大人說的什麽蓬萊人啊。”

他把帕子扔在地上,扶膝起身,低柔道:“既然馮大人不想說,奚某也不強求。”

奚鶴卿漫不經心,“送馮大人上路吧。”

“對了,馮府離這兒有些遠,舟車勞頓,我就不接貴府小公子來這詔獄了。”

“我看您家那口枯井,便是您長孫的好去處。”

“奚鶴卿!!”馮崎目光定在他身上,嗓音一瞬間蒼老許多。

“我......說。”

婚後的三日,卷耳出不了司府,也沒見過奚鶴卿。

只是聽下人閑聊時,說起個不小的事兒。

驃騎將軍馮崎墜馬,當場斃亡。

這消息傳來時,卷耳正對著銅鏡,在發間簪上朵玉白琉璃珠花,聞言只是對著鏡子裏的人,微微一笑。

她這婚成的莫名其妙,可司府上下卻並無異常,這幾天也未聽到宮內有什麽消息。

這年頭,嫁錯人都沒人管了。

“夫人,今日您回門,可要打扮的鮮艷些。”

卷耳看了眼身旁侍女,莞爾,“你知道我是誰嗎?”

侍女蘭壺眨了眨眼,剛要答,門口便響起一陣男聲。

那人音色幽低,淡淡道:“你自然是司府的夫人。”

卷耳擡眼看著門口站著的人,“舍得回來了?”

奚鶴卿臉色一般。

這幾日他忙著清洗馮崎查出來的東西,幾乎沒怎麽合眼。

蘭壺行禮退下,房間內只剩奚鶴卿和卷耳兩人。

奚鶴卿看了兩眼坐在妝台前的姑娘,邁步緩緩走過去。

卷耳看著他道:“回門?”

奚鶴卿目光在她瞳眸上停了一瞬,移開視線,道:“新婚三日,確是要回門。”

他頭上玉冠雕著繁冗花樣,是朵芙蓉。

她輕輕蹙眉,聲音涼涼,“我回的哪門子的門。”

“我也不知。”奚鶴卿走過來,在匣子裏給她挑了對玉釵,“我們都不知,不如去沈相那求個解釋。”

奚鶴卿把玉釵丟到她面前,“帶這個。”

“......”

奚鶴卿站在她身後,卷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料味。

太監因自己的陰私,身上慣用些香料蓋著味道,卷耳在成婚那日就聞到過,只是不如今日離的近。

卷耳跟在奚鶴卿身後出門,司府離沈府不遠,不到半個時辰,馬車緩緩停下來。

“司主,到了。”

奚鶴卿睜眼,與正看向自己的姑娘視線對個正著。

卷耳眨了眨眼,鎮定的移開視線。

奚鶴卿撩開車簾下車,卷耳抿抿唇,跟在他身後出去。

沈府門外站滿了人,沈相在前,他身邊的夫人正眼眶含淚,興奮地盯著下車的卷耳。

卷耳腳步一頓,奚鶴卿若有所覺,轉頭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