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奚鶴卿(3)(第2/3頁)

她說,“我回自己的鋪子裏看看。”

片刻,奚鶴卿無所謂地點頭,他敲了敲車壁,懶洋洋道:“鳴金。”

“在。”

奚鶴卿吩咐道:“一會送她去鋪子裏。”

“是。”

再回來時,卷耳明顯感到街坊鄰裏對自己的態度奇怪了起來。

隔壁瓷器店的父子倆,看卷耳的目光像是在看猴子。

這可是嫁給太監的女人啊!

“要不你先回?”卷耳一邊下了馬車,一邊跟鳴金道。

“司主讓我陪著夫人,屬下不敢離開。”

卷耳無所謂點頭,領著鳴金進了店,和水一兄弟倆打了招呼,卷耳繞進櫃台,在櫃子裏拿了個襻膊帶上,“吃水果麽?”

鳴金一怔,“啊?”

“啊什麽啊。”卷耳挑了點車厘子和葡萄盛在瓷碗裏,她跑到後堂井邊,洗幹凈碗裏的果子,“嘗嘗?西洋來的玩意兒。”

“奴才不敢。”跟著過來的鳴金低頭彎腰,做足了低姿態。

鳴金是奚鶴卿的貼身侍監,在往日不知可以踩在多少人頭上,可不管卷耳之前是什麽身份,此刻她都是司府的夫人,是主子。

鳴金是萬死不敢僭越。

“鳴金,你留在後堂,先別出去。”卷耳捏著果子放進嘴裏,看著鳴金皺眉,她淡淡的笑,“估摸著一會兒,就會有人來找我了。”

鳴金恍然,“是。”

卷耳坐在店裏百無聊賴地撥著算盤,鳴金在通往後堂的幕簾後。

過了快兩個時辰,一輛精致華貴的馬車停在門口。

瓷碗裏還有幾顆晶瑩的紫葡萄,卷耳指尖捏起一顆,擡眸時,一雙明眸和來人對上。

只一眼,卷耳就垂下了眼睛。

這張臉可比奚鶴卿差遠了。

那人風度翩翩地做了個揖,“沈姑娘?”

沈府上午莫名其妙的認親,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給他們拉人替嫁所找的借口。

這人這樣說,像是存心給卷耳找不痛快。

畢竟,誰願意嫁給個閹人呢。

卷耳拿著帕子凈了手,看了眼他身上昂貴布料,起身笑道:“閣下是官爺?”

來人自認為很有風度的勾起個笑,油膩膩的聲音讓卷耳有些腦袋疼,“姑娘慧眼。”

她頭上盤著夫人發髻,來人卻一口一個姑娘,也不知是在給誰沒臉。

卷耳也沒有讓他去後堂坐的意思,只是疏離客套的笑,“官爺來我這鋪子可是有事?”

徐兆上上下下掃著卷耳,目光在她纖細腰身上停住,眼睛裏泛著鼠光,“我家主子知道,沈姑娘對這樁婚事自然是憎惡到極點。”

卷耳但笑不語。

“姑娘毓秀傾城,本不該和他奚鶴卿這種閹人攪合在一起,何苦染上這一身臭味。”

徐兆湊近卷耳,眯著眼睛深吸口氣,臉上帶著陶醉神色,“姑娘好香啊。”

幕簾後的鳴金沉眸,陰冷地盯著外間的兩人。

“大人說笑。”卷耳以袖掩鼻,忍著惡心往後退了一步,輕輕蹙眉,“哪裏來的香,我怎麽聞到一股子臭味呢。”

她一雙眼睛挑剔地看了眼徐兆,像是不可思議,“大人今日可是未曾沐浴?”

幕簾後,鳴金一愣。

“你別不知好歹。”徐兆臉色黑了黑,勉強維持著風度,“姑娘現在是奚鶴卿府中的人,可他一個閹人能給你什麽呢。”

他循循善誘,“若是姑娘跟了我家主子,後半輩子自然是錦衣華服嬌嬌養著的。”

“官爺太瞧得起我了。”她擡眼,眸光自嘲,“我這人沒什麽出息,唯有一點,就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子。”

“您家主子也不知道長成怎樣一副德行....”卷耳像是有些嫌棄的搖了搖頭,“比起我家夫君,應該差了那麽一點吧。”

徐兆:......

鳴金:......

像是察覺自己言語不妥,卷耳福了一禮,溫和地抱歉道:“官爺您別多想,我沒有說您不好的意思。”

鳴金眼皮抽搐,忍著笑。

卷耳這種嫌棄徐兆的態度,讓人聽著怎麽這麽舒心呢。

徐兆臉上的風度再也維持不住,他冷笑了聲,“夫君?你管那個連個男人都算不上的太監,叫夫君?”

“太監齊根切的東西,姑娘可嘗過歡場的快活?”

“他那切下來的寶貝如今還在凈房掛著,改日我帶來給姑娘看看?”

他話語太刺耳,卷耳皺眉,“您慎言。”

“徐大人好興致。”

卷耳聞聲擡眸,徐兆也回身看向來人。

奚鶴卿緩步入門,暗金曳撒泛著華貴的光,他過來站在卷耳身邊,身影如松,如同替她撐著一片朗朗長天。

卷耳朝她笑了笑,奚鶴卿眸光動了動,從她清麗的臉上移開視線。

徐兆已經連臉上的笑都懶得維持了,他冷著臉,從牙縫擠出幾句話,“奚司主的美嬌娘可真是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