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魏都(5)

魏都說完這句話就是長久的安靜,卷耳有點茫然,“你還在聽嗎?”

“嗯……在。”

那頭聲音有些顫,嘶啞著聲線讓人聽著莫名臉紅。

卷耳頓了頓,“你有事兒嗎?”

大早上打電話。

魏都呼吸有些沉,壓著嗓子問,“小朋友有駕照嗎?”

不知道是不是信號不好,卷耳總覺得對面的人聲音不對。

舒青山夫妻倆一早就去看親戚了,要晚上才能回來,家裏安安靜靜沒有聲音,陽光透過米色窗簾朦朧地照進房間,女孩子柔軟的長發鋪了一床,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卷耳揉了揉眼睛回他,“沒有。”

卷耳暈車,又聽室友說了許多教練的冷酷教學,就更不想學車了。

“學學吧,以後會有用的。”

她沉默。

輕輕吸了口氣,魏都又補充,“我教你好不好?”

“你感冒了?”這聲音怎麽越來越啞了。

魏都極力克制,“沒,跟你……說正事呢,學不學車?”

魏都的脾氣卷耳是見識過的,爽朗大方,絕對不是網上說的那種壞脾氣教練。

電話裏安靜了幾秒,卷耳想了想,覺得可以,“什麽時候?”

“我有個同學在搞駕校,過年他回老家了,那頭扔著,我們可以去他那裏練。”

那老同學的原話是駕校地偏,想麻煩魏都沒事過去幫他瞅兩眼。

魏都想著,和卷耳的關系也不能太生硬,不如借這個機會拉近一下,做個朋友也挺好的。

所以魏都才答應下來。

床鋪柔軟,卷耳翻了個身,懶洋洋的問他,“你專業麽。”

畢竟會開車和會教學可不是一碼事兒。

魏都把窗簾拉嚴轉身靠在墻上,低聲說,“放心啊,為了教你……嗯,我都和那個同學請教過了,不會教歪小朋友的。”

男人的嗓音裏沉澱著歲月濾過的清澈痞氣,躺在冬天的被窩裏,卻讓卷耳想起夏日的冰鎮綠色啤酒瓶來。

野性難馴。

卷耳答應下來,“好,那什麽時候去?”

“下午就可以,我隨時等你。”

屏幕上方顯示著已經中午十一點了,卷耳磨蹭了一會兒,鯉魚打挺坐起身,“兩點吧。”

剛好吃過午飯。

交代完這些,卷耳要掛電話,可是魏都莫名其妙的東扯西扯硬是跟她扯了四十多分鐘的廢話。

卷耳有些莫名其妙,但不知道為什麽,她也不想掛。

魏都家裏也只有他一人,等他理幹凈自己,泄力般躺在床上,才輕輕開口,“掛了,下午見。”

……

……

北方的冬天基本不會下雨,下雪的時候便是白茫茫晃眼一片,天上不會有一點暗沉的顏色。

卷耳的家離魏都的不遠,定好了時間,她下樓的時候就看到那道修長身形。

下午的光照在他身上,車流襯在他身後,魏都背脊停直的站在那兒。

像山,似海。

他聞聲望過來,看到卷耳難得沒有眼角堆滿笑,倒是有些不自在的偏了偏頭。

剛才的事是他不禮貌,魏都總有點愧疚,如今看到本人,心裏還是有些詭異感。

卷耳當然不知道魏都此刻心中的澎湃叫囂。

他是開車來的,卷耳跟在他坐進車裏。

這並不是電視劇裏拽天日地的限量款豪車,卷耳認識車前四個圈的標志,跟她爸開的應該是一個牌子。

道路旁的光影飛速倒退,兩個人一路沒怎麽說話,卷耳有些不適應。

直到到了練車場,魏都才恢復正常。

駕校裏停著一排的教練車,魏都低頭問她,“挑一輛?”

為了讓她手感習慣一些,魏都沒讓她開自己的車。

這家駕校規模還算大,場地裏畫著許多練車需要的黃色線條,四周中了一圈的松樹,給冬日勉強染上一點綠色。

冬天唯一的飛禽只有麻雀了,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算吵,在地上落下幾只,蹦跳幾下,又快速的起身飛走。

兩個人站在這挑車簡直又傻又冷,卷耳目光掃過這一排復制粘貼一樣的灰色教練車,偏頭默默的問,“這些車有什麽區別嗎?”

“……”好像沒有。

魏都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有點傻逼。

他笑著指離他們最近的那輛,“那就這個?”

“好。”

卷耳自覺拉開副駕駛的門,等魏都上車,問他,“我暈車,真的能學嗎。”

車裏溫度太低,魏都點火熱了一會,扣上安全帶,調整好座椅,聞言擡眉,“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暈車的人學了車以後就不會暈了。”

卷耳搖頭。

在這方面她就是一張白紙,自然不懂。

魏都擡手,把前面的暖風調整了一下角度,方向正對著卷耳。

魏都大概的給她講了一下離合和油門的區別,就直接開始教考試內容。

駕照有四個考試科目,科一是筆試,魏都直接教的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