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弗裏茲點起了根煙。

火星閃閃,絲絲縷縷的煙霧升起來,他沉默地看著眼前的圈男人。

男人們也不看彼此,萊斯倚在墻邊正在看報告,塞壬在默默譜軍方交給他的曲子,珀西在那邊不知道和什麽人打通訊,副官跑過來在君朔耳邊小聲說著什麽。

氣氛和諧,人設沒崩,合乎邏輯。

切看起來都非常正常。

君朔聽罷,沉吟了片刻,擡了擡手讓副官下去,然後仰起頭,深吸口氣。

君朔對他勾勾手:“來根煙。”

弗裏茲斜他眼,到底抽出個拿給他,又摸出來個打火機,給他點上火。

君朔咬住煙,虛虛吐出口煙氣。

君朔問他:“有什麽感想嗎?”

弗裏茲言簡意賅:“我覺得你們都有病。”

“…”君朔硬著頭皮:“只是演戲,你知道的,我們像是那樣的人嗎,大局為重,為了帝國,我們只能做出犧牲,我們也很無奈。”

弗裏茲面無表情盯著他:“我覺得你們玩得挺開心的。”

君朔:“…”

弗裏茲:“尤其是你,玩得最開心。”

君朔:“…”

完了,君朔覺得自己撐了二十多年的高冷人設要崩了。

君朔試圖解釋:“畢竟是人,偶爾也可以放松下。”

弗裏茲:“你這不叫放松,你這是放飛。”

“…”君朔:“到底還能不能好好說話,羅德尼少將。”

好嘛,說不過就開始以軍銜壓人了。

弗裏茲冷哼聲,夾著煙吹出口煙氣,突然意味不明來了句:“其實我剛才都看傻了。”

君朔挑眉:“嗯?”

“那時我就在想,真的很神奇。”

弗裏茲輕輕摩梭著煙紙:“是不是所有和她相處久了的人,都會變成你們這樣?”

君朔:“…你是不是在罵人?”

弗裏茲斜他眼:“我有嗎?”

裝什麽裝,君朔冷笑,不就是罵他們被牲口化了嘛!

“其實隨便你怎麽想。”

君朔看他那囂張的樣子,倒也不生氣,反而很有點好看戲的意思:“我就等著看看,等日子久了,你是不是能出淤泥而不染。”

弗裏茲被他說得手癢,甚至有點想打人。

就在他反唇相譏的時候,身後的門被突然推開,阿諾德和克裏斯的身影踉蹌著出來。

眾人紛紛看去,看見阿諾德站穩之後,黑著臉轉身往門就狠狠踢了兩腳;後面的克裏斯表情倒還算平靜,站直身體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儀態優雅。

君朔看了看兩人,問克裏斯:“怎麽樣?”

“人已經醒了,在裏面躺著呢。”

克裏斯說:“只是精神狀態不太好。”

眾人聽了,心有戚戚。

看上的男人都變成了自己的“姐妹”,他們都覺得安雅還沒瘋已經很堅強了。

“沒事兒,人沒死就行。”

君朔說:“這女人是卡爾曼的底牌,這麽多年手上不知道握著多少秘密,除了能穩住她,不讓她把咱們的動靜泄露出去,最好也想個辦法撬開她的嘴。”

“這正是我要說的。”

克裏斯說:“校正在上面照顧她。”

弗裏茲聞言,險些沒把煙咬斷。

“讓蒂安·艾肯尼照顧她?!”

弗裏茲不敢置信:“你怕不是瘋了,她照顧人?她照顧完的人,這輩子都不用被照顧了,直接橫著去火化就行了。”

君朔聽,二話沒說就要沖進門去,但是沖過去才發現房門已經緊鎖。

君朔崩潰:“你們怎麽就放她個人在裏面?你們倒是把她也拉出來啊。”

克裏斯:“她說她有辦法,她要用柔情攻勢,打破那女人的心防,請我們相信她。”

君朔:“我要聽真話。”

克裏斯:“我們是被她踹出來的。”

眾人:“…”

好了,反白蓮花同盟就此解散,正式進入了祁大海人大鵬展翅的階段。

……

祁瑯正在削蘋果。

祁瑯這個人啊,沒別的,就心軟,尤其對安雅這種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更心軟。

好歹是做過自己兩分鐘“最心愛女人”的可愛女孩子,現在這麽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看得人心疼。

祁瑯決定耐心地等她醒來,和她好聲好氣商量,讓她少受點苦。

祁瑯削了大半了,蘋果皮完整地垂了好幾圈下來,這時候,床上的安雅眼皮子動了動,終於緩緩睜開眼。

祁瑯驚喜:“你醒了。”

安雅做了個夢。

夢裏面,個人面獸心的女人摟著自己遍遍叫“心肝兒”“寶貝兒”“小可愛”。

她死命掙紮,但是禽獸女力道驚人,強行拉著她來到扇大門前,把門推開,高興地對她說:“小雅,咱們回家了。”

門推開,安雅看見裏面跪著地的男人,各個相貌英俊、風情各異,都跪在地上,穿著各種女仆漏洞貓娘裝,花花綠綠片,等聽見聲音,他們同時擡頭,目光灼灼看向她,齊齊大喊:“大姐,歡迎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