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2頁)

跟著就聽糜蕪說道:“這兩個人嬸娘也都認得,看來嬸娘也是交友廣泛了。”

江紹生怕她們爭吵起來,連忙踏進廳中,急急向糜蕪說道:“妹妹出來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張氏和江明秀都是一臉憤恨,眼看就要發作,江紹忙上前拉起糜蕪往外走,低聲道:“妹妹何苦跟她一般見識?到底她占了一個尊長的輩分,鬧起來你難免吃虧。”

糜蕪笑了下沒有說話,跟著又聽江紹道:“謝臨特地來找你……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之前在花園碰到過,”糜蕪睨了他,道,“怎麽了?”

江紹一時也說不清是歡喜還是酸澀,許久才道:“謝家門楣清貴,謝臨雖然有風流的名聲,但以謝家的教養,也不至於走了大褶,若是他對妹妹……自然是極好的。”

糜蕪低低一笑,道:“哥哥想讓我嫁他?為了江家?”

“沒有,”江紹苦笑,“我也並不是什麽時候都先想著江家。先前我答應過你,如果進不了宮,你的婚事就由自己做主,如今江家敗了,京中人都生著一雙勢利眼睛,我們高不成低不就的,婚姻之事最是難尋,謝臨不避嫌疑專程來見妹妹,對妹妹必定是極其看重,若是能……對妹妹來說,也是個好歸宿。至於崔恕。”

他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據說,他也是父親的子嗣。”

糜蕪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她從沒覺得謝臨有談婚論嫁的意圖,江紹只怕要空歡喜一場了。至於崔恕,她得盡快見他一面,鄧遠的事得及早解決。

回到倚香院時,糜蕪往窗台上放了一盆花,半柱香後,糜蕪剛走到後院,張離從墻上躍下,躬身行禮:“小姐有什麽吩咐?”

來得還真夠快的,是一直在盯著她?還是倚香院中有內線向他傳了消息?如果是內線的話,也只有紫蘇跟白術兩個,倒是容易試出來。

糜蕪道:“我有事要見你家主子。”

“主子這會兒沒在,”張離道,“等主子回來,屬下會立刻告知。”

還真是絕好的試探機會。糜蕪點頭說道:“等他回來了,你跟我傳個消息。”

現在就等著看,張離的消息會怎麽傳過來了。

城郊的院落裏,崔恕獨自坐在靜室之中,低垂雙目,將近來得到的線索細細回憶一遍,就在此時,門開了。

崔恕立刻起身,向著來人躬身行禮,道:“老師。”

進來的是一個須發半白的老者,看見他時,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向他說道:“不必多禮,坐吧。”

“是。”崔恕答應著,等他在對面的蒲席上坐下之後,這才跟著跽坐在席上,端肅了神色。

老者道:“江南之行,你有幾分把握?”

“五分。”崔恕沉聲說道,“弟子已暗中查訪了將近一年,江南貪墨案所涉及的官員和往來賬目多數已經掌握,幾個主犯身邊也都安插了眼線,首惡江南道節度使秦豐益貪墨賑災款項,私自征收賦稅等事證據確鑿,只等時機一到,便可收網,讓這些人盡數伏法。”

“不錯,”老者的神色越發溫和,道,“聽起來也算十拿九穩,為何你說只有五分把握?”

“拿住這些人不難,肅清江南官場也不難,難的是追查贓款去向,將鎮國公府入罪。秦豐益只不過是鎮國公府豢養的鷹犬,如果不能將鎮國公府入罪,禍患就始終不能除盡。”崔恕道,“只是,能不能撬開秦豐益的嘴,把握只有五分。”

老者道:“你可知道陛下為何要派你去?”

“一來我獨自一人,沒有朋黨,沒有親族,自然不會有所偏私,二來我絕不會包庇鎮國公府,”崔恕淡淡一笑,“第三,陛下想試試我,以此來決定要不要我回去。”

“陛下多病,太子喑弱,鎮國公府羽翼漸豐。”老者目光悠遠,“不過明恕,你並非獨自一人,你舅舅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