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2頁)

“嚴刑逼供之下,什麽證詞拿不到?”郭思賢看他一眼,冷冷說到。

崔道昀道:“看來你是要頑抗到底了。好,朕再說你的第二條大罪,勾結西陵,養寇自重,十數年間為了你得到錢財官爵,多次挑起與西陵的戰事,是我數萬將士無辜冤死疆場。梁坤,你說!”

郭思賢又是一驚,眼見素日的心腹梁坤從行列中應聲站出,郭思賢一時怒上心頭,恨恨說道:“梁坤,竟然是你!”

梁坤並不搭茬,只道:“仁和二年,郭思賢送給西陵左賢王黃金萬兩,約定由左賢王帶領西陵兵擾邊,郭思賢假意出戰,歷時半年平定‘邊亂’,從中貪墨餉銀十萬余兩,並因功加封撫遠將軍。郭思賢嘗到甜頭,在仁和六年、政通二年、政通三年都如法炮制,最後因軍功累封至鎮西大將軍,加封兵馬大元帥,貪墨餉銀近百萬兩。陛下徹查江南貪墨案之後,郭思賢再次買通西陵左賢王,出兵犯邊,試圖逼迫陛下重新啟用他,被陛下慧眼看穿之後,郭思賢又勾結戶部尚書姜淮,私自扣下邊軍的餉銀糧草不發,試圖使和清麾下的大軍因為無錢無糧落敗,要挾陛下派他出征,一切來往的信件與賬目,臣已一一記錄在此!”

梁坤從袖中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雙手奉上,湯升再次下來取走,郭思賢冷冷一笑,道:“梁坤,你日日與我一起處議事,倒在背後反咬一口,好一條喂不熟的野狗!”

梁坤並不與他鬥口,只是默默退回隊列之中,郭思賢冷笑著向崔道昀說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在此時,殿外一陣喧嘩,似乎是院中把守的兵士在阻攔跟著就聽見崔奕琛在外面叫道:“父皇,虎賁衛與金吾衛鎖了各宮宮門,將兒子與母妃們都困在宮裏,兒子翻墻出來的,父皇,宮中有變!”

動手了!郭思賢微微一笑,皇帝準備這麽多人證物證有什麽用?刀兵一起,誰有功夫聽你們講理!

殿中眾人都是一驚,那些朝臣們進來的時候就發現諸位皇子今日都沒有上朝,當時還以為是皇帝的意思,如今看來,只怕是被鎖在宮裏出不來的緣故。無數雙眼睛悄悄地看著郭思賢,能夠控制金吾衛和虎賁衛,在宮中動這麽大手腳的,除了他還有誰?難道他是見勢不妙,幹脆要反了嗎?

崔道昀面沉如水,向湯升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安置糜蕪,湯升會意,連忙向殿外走去,誰知一出門才發現,原本拱衛垂拱殿的殿前司侍衛不知什麽時候全都換成了虎賁衛,個個帶劍拿刀,攔住了不讓崔奕琛進門,要想在此時脫身,簡直比登天還難。

湯升心中一緊,想到臨走時曾經囑咐了心腹照顧好糜蕪,若是此時福寧宮被圍困,心腹應當已經引了糜蕪去暗道中躲避,也只能向老天祈禱不要再出岔子了。

湯升退回殿中,低聲向崔道昀道:“陛下,殿外已經被虎賁衛圍困,進出不得。”

崔道昀皺緊了眉頭,再想到崔恕至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覺坐直了身,冷冷問道:“郭思賢,是你指使兩衛作亂?你是要謀反嗎?”

“老臣不敢!”郭思賢此時頗有些勝券在握的意思,洋洋說道,“只是朝中心懷叵測的亂臣賊子太多,蒙蔽了陛下的耳目,致使陛下對老臣起了猜疑之心,老臣不得不大膽進諫,請陛下明察秋毫,洗清老臣的冤屈!”

“冤屈?朕看不出你有什麽冤屈。”崔道昀淡淡說道,“你第三條罪過便是,貽誤軍機,致使英國公孤軍作戰,全軍覆沒。仁和元年西陵犯邊,你與英國公陳廉奉命出征,約定於辰時由東西兩路夾擊,你貪杯嗜睡,誤了時辰,陳廉在辰時按約定出擊,結果不得不獨力面對西陵二十三萬大軍,為了給你爭取時間,陳廉苦苦支撐,以身殉國,之後你卻顛倒黑白,誣陷陳廉貪功冒進,將陳家一門老小盡數流放邊地。湯升,傳人證物證!”

偏殿的小門再次打開,走出幾個滿臉風霜的男人,崔道昀道:“這是當年隨英國公陳廉在聳翠嶺作戰的軍士,他們都能作證,另有陳廉之子陳清和的親筆證詞,郭思賢,你還有什麽話說?”

“都是誣陷。”郭思賢看了眼殿外的虎賁衛,笑道,“陛下大病初愈,不宜勞神,臣這就送陛下回宮歇息!”

他一招手,虎賁衛沖進殿中,崔道昀坐著不動,心裏卻焦急起來,宮中此時應當盡在皇後手中,糜蕪呢?

往浣衣局去的大路上,糜蕪停住腳步,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