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3頁)

文茜反唇相譏:“所以道友出現在這兒是巧合了?”

“這話該我問才對。”殷渺渺氣定神閑,“你們在這兒,不會是跟著我們吧?”

文茜看著她,眼中說不出是有疑惑還是忌憚。殷渺渺覺得非常有趣,不閃不避地與她對視。圍觀的幾個人莫名感受到了一絲無形的壓力,搞得飛英都有點坐立不安,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殷渺渺察覺到了,輕笑著移開了目光:“坐下說話吧。”

四個人猶豫了會兒,依次坐下來,只是姿態戒備,隨時打算迎敵。

文茜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依道友之見,現在的情況該如何呢?”

“文道友在辦下那麽大的事兒之前,就沒有想過後果嗎?”殷渺渺問。

“要想什麽後果?”回答的是蔡娥,小姑娘面色慘白,奄奄一息,偏偏還要冷笑道,“不過一死罷了。”

殷渺渺點點頭:“那你就去死吧。”

飛英:“……噗!”

蔡娥氣得面頰潮紅:“你!”

“我怎麽了?又不是我說死不死的,你自己說的。”殷渺渺的眼眸裏蘊著月光,初看像是在笑,細細一品,如夜色般的涼,“這會兒又氣什麽呢。”

蔡娥詞窮,恨恨瞪了她一眼。

張斐然道:“要是能活,沒人想死。”

“說的是。”殷渺渺應了一聲,瞥了一眼文茜。

文茜面色蒼白:“陌洲那麽大,他們不可能一手遮天,總有辦法。”

殷渺渺點了點頭:“那就好。”

向天涯琢磨出點味道來了,殷渺渺有意設了個局等他們往裏跳,剛才的話,說給他聽,也說給這幾個人聽。

但她想幹什麽呢?

談話被剛才火藥味十足的幾句話給堵死了,氣氛凝滯起來,周遭只聽風吹沙礫的簌簌聲,落針可聞。

蔡娥受了重傷又賭氣,一語不發。蔡陽謹慎,沒有弄清楚狀況前不預備開口。文茜神情莫測,旁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麽。而殷渺渺穩坐釣魚台,他們不說話,她也就不說話,慢條斯理地撫平下裳的衣褶,宛如凡間繡花的仕女耐心無限。

僵持許久,張斐然先開了口,主動提及舊日恩怨:“你不是謝家的人。”

“我說過我是嗎?”殷渺渺問。

張斐然痛快地道了歉:“之前誤傷了道友,實在抱歉。”

“我說過給了靈石就恩怨兩清,沒什麽好道歉的。”殷渺渺撫平了裙衫,擡首問,“不過我很好奇,誰說我是謝家的人?”

張斐然道:“認錯了。”

“是我。”文茜居然承認了,“我將你誤認為了謝家之人,告知了幾位同伴,沒想到是個誤會。”

殷渺渺“哦”了一聲:“對我朋友下手也是誤會?”

文茜面不改色:“我見到他與謝小瑩在一起,如何能不誤會?”

“啊,原來是這樣。”殷渺渺佯裝恍然,“看來是我猜錯了,我本來還在想,興許是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英雄救美,惹得人芳心暗許,結果又不想和人結緣,鬧得人家覺得他玩弄感情,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

向天涯摸了摸下巴,自己拆台:“是我幹得出來的事。”

文茜臉色蒼白:“你想太多了。”

“是啊,想太多了。”殷渺渺帶過了這一筆,回到了主題,“你們在策劃當日之事時難道沒有商議過退路嗎?其他人呢?”

張斐然道:“我們只是商議好一同行動。”

“原來如此,你們四個人是一夥兒的,其他人只是配合你們一起動手報仇,完事後各自跑路。”殷渺渺明白過來,陌洲修士以家族血緣為紐帶,散修獨來獨往,很難將人組織起來,能夠說服那麽多人在當天一起行動,應該是極限了。

蔡陽忍不住問:“道友,你到底要說什麽?”

月色正好,黃沙漠漠,是說故事的好時候。

殷渺渺單刀直入:“敢為諸位,四大家族為何能在陌洲一手遮天?”

這算什麽問題?蔡娥莫名其妙,隨口就道:“當然是因為他們有金丹真人。謝家三位,盧家兩位,季家四位,魏家據說有五位,要不是他們,四大家族哪能如此囂張?”

修真界是個能以一敵百的地方,一個金丹真人能抵不知多少築基修士,文茜他們要不是仗著有五羽彩鸞,黃真人又不擅鬥法,哪能保住性命?因此,就算聯合起陌洲的其他散修,也未必能敵得過幾個金丹真人出手。

“那麽,除了他們之外,陌洲可還有其他金丹真人?”

蔡娥不耐煩了:“你問這個有什麽用?有是有,但他們絕不可能和四大家族作對,又不是活膩了,難道為我們出頭?”

“你說得沒錯,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僅僅憑借幾個人的能力,是不可能破開局面的,為今之計……”殷渺渺頓了頓,緩緩道,“只有借刀殺人。”